不會遺漏任何一個角落。
“堅持自我”說起來不過四個字,做起來卻是一輩子的事情。況且,不是所有人有信心獨自一人走過那些漫長的旅程,從一條河到另一條河。尋找是行走的理由,然而,世界這麼寬廣,他不敢保證自己停下時就是找到了真實的夢想,也有可能是服從了家庭,順從了命運。
這世上有多少人,想過擁有,擔心著失去,醜惡的,美好的,如果從身邊刮過的風一般迅速經過,匆忙地選擇,放棄。可時間,卻永遠不會停下腳步等待。蔚藍的海洋頃刻間黃沙漫卷,蒼鬱的群山眨眼夷間為平地,滄海桑田,一呼一吸便消失了,再難追回。
這一次針對楚氏企業的收購,算是大獲全勝。葉青嵐並不為此驕傲,他做的很少,他甚至可以說,如果沒有顧天熙的計劃,他和一心撲在時裝設計上的駱奕臣,不一定能透過這次的家族考驗。
勝利看似得來的太容易,可葉青嵐知道,雖然有夜的庇護,顧幻璃依舊遇到了危險。這樣的事情,讓他覺得愧疚,何況,是他親自將顧幻璃引薦給夜,這就相當於他親自將她推入那個灰色的世界。
對於忉利天,他一直是知道的,甚至曾經在祖父身邊看過他們的行動。那是久遠之前,葉青嵐甚至忘記了全部細節原由,記憶的開始便是望遠鏡裡對面高樓窗戶裡紅色的火焰和黑色的煙。少年用槍抵著身前女人的太陽穴,那時的夜俊美如天神一般,他的臉上還沒有那道恐怖的傷疤。然而,葉青嵐一直記著那雙眼眸,那是他從未在任何一種野獸身上看過的眼睛,那樣的眼眸只能屬於人類,因為,人類的瘋狂是獨一無二的。
葉青嵐一直舉著望遠鏡,與好奇無關,在祖父看來,這是葉家繼承人必須經歷的訓練。雖然,白與黑劃分的是那樣的明顯,但實質上,又有誰不是生活在灰色地帶,苦苦求生存。
就在這時,警方派來的狙擊手已經來到身邊,黑色的面罩,只露出眼睛。葉青嵐知道就是這個人,因為,他的眼睛裡沒有興奮,也無從恐懼,只是平靜,深深的平靜。
夜回眸時,也看到了那名狙擊手。其實,尋找就是那麼一回事,曾經苦苦追尋卻遍尋不見,偶爾驀然回首,卻發覺找了那麼久的人,其實就在燈火闌珊處。
狙擊手將槍架在樓頂欄杆上的動作優雅,伏下身時,視線靜得像冰川,完全不像是狩獵中的野獸。
葉青嵐拿下手中的望遠鏡怔了一會兒,其實他在想,夜,狙擊手,還有他,眼下這種情形算不算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當他再次舉起望遠的時候,狙擊手已經沉穩的看著瞄準鏡,對對面的火光和身邊的呼喝無動於衷,扣動扳機的手指修長有力。夜肩膀噴湧出的血和女子碎裂頭顱裡噴湧出的紅與白在火光中看起來十分抽象。
狙擊手似乎對這耳麥說了什麼,他並沒有為失敗而沮喪,他的眼眸依舊相識黑色的冰,帶著透明的鋼的鋒利。而夜輕輕一躍便消失在濃煙中。
數年後,再見面時,夜已經成為忉利天之主,而那名狙擊手,據說被派往海地擔任維和警察,但是,葉青嵐明白,這一場追逐並未完結。
而他,亦不是局外人。因為,無論是夜還是那名狙擊手,在射擊前都曾瞄了他所在的高樓一眼。葉青嵐知道他們不可能透過單面玻璃看到自己,但是,那種無所遁形的感覺卻著實令他懊惱。
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選擇了留在普世醫療集團這一支,當然,祖父與父親的本意也是如此。
然而,葉青嵐卻覺得自己像是最公式化的小丑,用微笑泯滅了波動,不含感情。這不是沮喪,也絕非失望,從他知道濟世救人的葉家同時也在黑道上佔有一席之地的時候,這世界本就沒有黑的白,同時也沒有了白的黑。
所以,葉青嵐喜歡畫畫,喜歡在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