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鋪子裡的光線很是陰暗,也有些陰森,翠花點了一盞燈。
就著昏黃的燈光,李辰安四下打量了一下。
這鋪子倒是挺大,鋪子裡放著四口漆黑的棺材,然後就什麼都沒有了。
翠花將李辰安二人帶去了後院的西廂房,將油燈放在了桌上,了這位年輕的繡衣使,神色和言語都不太熱情。
“坐,我這沒茶。”
李辰安坐在了桌前,忽然對這麗鏡司的來頭有些懷疑——
他以為這麗鏡司是一個直屬於皇上的特殊部門。
這個部門還有著極其巨大的特殊權利!
那麼按照道理,在這樣的部門中,下屬對上司一定會充滿了敬畏,然而他從翠花的那雙眼睛裡見的卻是不耐煩。
沒有絲毫敬畏,甚至巴不得他趕緊走。
這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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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剛上任沒幾天的繡衣使,負責整個廣陵州的銅牌密探!”
翠花坐在李辰安的對面,她的那張略顯蠟黃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譏諷:“不用說也能猜到你剛上任沒幾天。”
“是因為瑤光才離開沒幾天?”
“不是,瑤光可不是廣陵州的繡衣使,她是上面某個大人物的侍衛!咱們廣陵州已經……已經三年沒有繡衣使了!”
李辰安一愣,“為啥?”
“呵呵,”翠花瞥了李辰安一眼,“還能為啥?上面已經足足三年沒有發一文錢的月俸,馬要吃草人要吃飯,這個道理你懂吧?”
反被這黃毛丫頭給教訓了一頓,李辰安卻瞬間明白前些日子在自家後院那俊俏公公那番話裡藏著的隱情——
原來這就是廣陵州本該滿編百人,而今卻只剩下了十餘人的真正原因!
原來這也是他說試用期需要一年之久,而若是自己招滿了人,這些人的月俸卻需要自己去想辦法的緣由。
這是上了他的套啊!
“我問你,咱們麗鏡司的人,是不是享有莫大的權利?”
翠花那雙疏淺的眉一揚,“又不能用這權力去搶銀子,要這權力何用?”
李辰安反倒是放下了心來,“那你為何還沒退出麗鏡司?”
小姑娘腮幫子一股,氣憤的說道:“還不是因為我那爺爺!”
“……你爺爺怎麼了?”
“他臨死的時候將那牌子傳給了我,說、說有了這東西就沒人敢欺負我,說每月還能有二兩銀子的收入,也沒啥事可做,就守著這祖上留下來的棺材鋪子也可以舒服的活一輩子!”
“我真是信了他的邪!”
“有了這破牌子確實沒人敢欺負我,但從我加入麗鏡司,就從未曾見過有人每月給我送來二兩銀子!”
“這棺材鋪子的生意又不好,若不是我守著隔壁的神廟弄一些香客的香火錢……我、我恐怕早給餓死了!”
李辰安瞪大了眼睛,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你加入麗鏡司多久了?”
“三年!”
小姑娘也瞪著李辰安,小手一伸比出了三根手指頭,“三年,你知道麼?”
“我今年才十五歲!”
“我已經是咱們廣陵州最老的銅牌密探了!”
小姑娘氣鼓鼓的嘆息了一聲,向李辰安的視線充滿了憐憫,“你也不是個傻子,怎麼會加入麗鏡司呢?”
“還是銀牌……你可知道銀牌和銅牌不一樣?銀牌是永遠不能退出麗鏡司的!”
“……退出了會怎樣?”
“你當長老會那個高手是幹啥的?專門收拾像你這種銀牌!”
“上一任的那位繡衣使估計就是這麼死的!”
李辰安頓時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