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俘的黑衣叛軍們卸了兵器和鎧甲, 被麻繩綁成一串,縮在康熙命他們自己挖好的一個坑中,坑邊日夜有御林軍看守, 不許他們上來。
御帳之中,太醫正在給康熙仔細治療斷腿之處, 康熙昏睡之前吩咐了,一切事宜暫時交給四爺處置,其他人一概不見, 所以此時只有四爺守在康熙的帳子裡。
康熙的腿傷本就嚴重, 剛剛閱兵之時他又非要站起來同科爾沁的騎兵們說話, 雖然他儘量用單腿吃力,可是依舊免不了牽動傷處,此時他小腿的傷處已經腫起很大的一圈。
太醫以烈酒擦拭後, 割開康熙的傷處, 只見裡面已經充滿了積血,雖然太醫極力隱藏好自己的表情,但是四爺還是能從他猶豫的舉止中明白, 康熙的傷很嚴重。
康熙這一覺睡了一天一夜,等他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睛就看到兒子倚在自己床邊似乎睡著了,他眼下青黑,嘴邊已有了胡茬,應是熬了許久。
「老四啊,」康熙伸手拍了拍四爺,「你去榻上睡一會兒,這麼窩著當心著了風寒。」
四爺驚醒過來,伸手抓住康熙的手,感覺了一下他手心的熱度,皺眉道:「汗阿瑪還未完全退燒,我去叫太醫再來診治一下。」
說著,他從床邊站了起來,卻因為腿麻踉蹌了幾步,康熙連道叫他小心一點,四爺扶著桌子站穩,本想給康熙倒杯水,卻發現壺中水已經涼透。
「汗阿瑪,如今御前的人都被關了起來,兒子調了其他地方的奴才過來伺候,可是梁公公不在,這些奴才無人統領,一時間難以上手,兒子無能,怕是要叫汗阿瑪委屈了。」御前之事非在其位者皆不得其法,即便是康熙身邊的另一個大太監顧問行,因為不負責這些日常的事務,一時間也上不了手。
康熙如今也已經恢復了理智,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道:「叫梁久功回來伺候吧,他在朕身邊這麼多年,朕還是信得過他的。」
聽到康熙如此說,四爺鬆了一口氣,趕緊出門叫人將梁久功放出來,又叫了守著的太醫進來診治。
梁久功不愧康熙的信賴,雖然被關了一天一夜也是一身的狼狽,卻是及其迅速的整頓好了新來的宮女太監,不多時,便端著熱水走進御帳,邊伺候康熙梳洗邊道:「奴才已經吩咐了膳房準備些好克化的粥和小菜,一會兒就能送來,萬歲爺先喝點蜂蜜水潤潤喉嚨吧。」
康熙看到梁久功也是安心了許多:「罷了,朕自己喝,你先去收拾收拾自己,看這狼狽的。」
梁久功含淚退下,不多時換好了衣服洗好了臉,端著早膳進來,康熙這才滿意的用了一些。
康熙身邊有了梁久功,四爺也能騰開手處理一些事務,康熙第一個命令就是叫他嚴審那些個當晚在御帳中的宮女太監,而四爺卻是先去見了七爺。
同樣是被關了一天一夜,七爺的情形與梁久功差不多,雖然有一間單獨的帳子,但是為了避嫌,沒人敢給他送衣物吃喝,所以四爺進來的時候,七爺十分狼狽的靠坐在榻上,見到四爺的第一句話就是:「四哥,快給我弄點吃的來。」
四爺吩咐蘇培盛去提膳,又叫侍衛們都退出去,帳子裡只剩下他們兄弟二人。
沉默了許久,四爺才開口問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七爺一愣:「四哥你在說什麼,你不會也懷疑我吧?那可是我親阿瑪,我怎麼可能——」
「是啊,我也數次問過自己,你怎麼可能做這樣的事,」四爺的語調低沉,「在我心裡,你一直都是一個很懂事的弟弟,堅韌而善良,卻不知從何時起,你變成了這樣。」
七爺一臉迷糊:「四哥你說的我怎麼聽不懂?我怎樣了?」
四爺自嘲的一笑:「事到如今,你又何需再裝?還需要我來給你講講當初在蘇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