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出了些惡氣,又順勢震懾住一眾豺狼之後,來順這才提筆寫了履歷,然後鄭重的簽下核實身份的憑票。
這也意味著從此以後,他正式從來順變成了焦順!
因懶得再見那睜眼瞎的李郎中,焦順便把呈送履歷、憑票的事兒,一股腦都推給了賈珍。
隨後他自顧自尋到焦大被軟禁之處,父子二人衝俞祿掄了好一通王八拳,這才攜手得勝而歸。
等重新回到後門內的小院,焦順一時竟恍如隔世。
若非焦大罵罵咧咧破壞氣氛,他說不得就要和父母相擁而泣了。
卻說一番劫後餘生的悲喜之後,四人在廳中圍坐一團,焦順這才將前因後果一一道出。
當說到自己當著賴大的面,硬生生砸斷了賴慕榮的兩條腿,焦大便止不住的叫好,連道不愧是我兒子。
徐氏卻有些提心吊膽,覺著這一來兩家怕是要不死不休了。
“事到如今,本來也沒什麼轉圜的餘地了!”
來旺倒看的明白,他更加好奇且關注的,卻是另外一件事:“倒是這什麼百工司的所正,究竟是什麼官職?官居幾品?又司職些什麼差事?”
一言既出,屋裡登時沒了言語,四人大眼瞪小眼,全然不明所以。
…………
與此同時。
“老爺,這所正是什麼官職,在衙門裡可有實權?”
王夫人也正好奇的,向賈政打聽著同樣的事情。
賈政沉著臉橫了她一眼,這才幹巴巴的解說道:“工部自上而下,設有部、司、所三級,尚書乃一部之主,郎中總理一司,而這所正顧名思義,乃是所一級的主管,雖只是正七品,論實權卻不在主事之下。”
“按慣例,被分到六部的觀政進士們,在三年期滿之後,考評最上等的遇有缺額可補主事,主事無缺額則遞補所正,若兩處皆無缺額,就只能繼續依序候補,或是外放做個知縣了。”
“因近些年各部冗官冗員,能直接遞補主事的屈指可數,所正也成了難得的肥缺。”
“這回工部虞衡清吏司一分為二,好容易騰出幾個主事、所正的位置,也不知多少兩榜進士為此打破了頭,誰成想最後竟便宜了一個家奴!”
說是比主事實權還大些,實則從五品的員外郎,若不得掌司的郎中信重,怕都未必能轄制住位卑權重的所正。
但賈政的官職就是員外郎,他自然不願拿此舉例。
“如此說來,倒比百里侯還清貴些,又頗有幾分實權在手?”
王夫人心下暗暗歡喜,又明知故問道:“老爺先前不還抱怨,在衙門裡獨木難支頗受排擠麼?如今這來……這焦順分派到工部為官,正好……”
“好什麼好?!”
賈政怒道:“與家奴同衙為官,傳出去豈非笑談?!”
說著,徑自拂袖而去。
王夫人對著丈夫的背影啞然一笑,隨即便指派金釧去請王熙鳳過來說話。
王熙鳳顯然也早問清楚了,這所正究竟是什麼官職,有多大的權柄。
故此進門就笑的春風得意,偏又刻意拿喬著抱怨:“原本還想著,這猴崽子若能襲爵,就讓咱們家裡給他在軍中謀個差事,誰曾想竟稀裡糊塗去了工部。”
“往後我可拘束不住了,還得讓老爺在衙門裡把他盯牢些,免得再給府上生出什麼禍事來!”
若當著賈赦、邢夫人的面,她便只能稱呼二老爺、二太太,可如今屋裡只有姑侄兩個,自是怎麼親近怎麼來。
王夫人搖頭道:“老爺只怕一時轉不過彎兒來,方才還說什麼‘主奴同衙,豈非笑話’呢。”
頓了頓,又提醒道:“那焦順如今若放在外面,也是堂堂的官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