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半不肯在老太太面前說實話,如此一來,化解起來反倒更容易了。
卻說等賴大出了榮禧堂。
賈政又發愁了一陣子該如何處置他,這才冷不丁想起要向王夫人解釋清楚。
遂起身到了裡間修書一封,就準備差人送去園子裡,也好讓刁婦知曉錯在何處。
但轉念一想,今兒是璉哥兒媳婦過壽,園子里人多嘴雜的,倘若讓人撞見過問起來,以為自己是在主動示弱,豈不有損顏面?
於是又把那信壓到了鎮紙下面,準備等明兒再差人送去不遲。
…………
返回頭再說王夫人。
她謊稱不勝酒力拉著薛姨媽回到了清堂茅舍。
薛姨媽心眼實誠,只當姐姐真是吃醉了,進門就招呼著彩霞彩雲去討一碗醒酒湯來,又要扶王夫人進屋躺下。
“我不過是覺著那屋裡氣悶罷了。”
王夫人擺擺手,隨即目視薛姨媽身上的鵝黃長裙,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薛姨媽這才想起姐姐先前說過的話,於是笑道:“那我脫下來給姐姐試試。”
說著,就要裡間更衣。
王夫人忙攔住了她:“你在我屋裡脫下來,自己卻穿什麼?別再著了涼,還是回屋裡換一身再來的好。”
頓了頓,又貌不經心的問:“這首飾是不是也是搭配著來的?”
薛姨媽聞言爽快道:“我過會兒一併給姐姐拿來,這不比衣服還有大小之分,若姐姐戴著合適倒也省得再買新的了。”
說著,提起裙襬自顧自回屋裡更衣去了。
王夫人目送她出門,怔怔半晌,幽幽一嘆,吩咐道:“彩雲,你去問問大奶奶,今兒都查處了哪些不乾不淨的。”
彩雲領命去了稻香村,不多時捧著份名單回來請王夫人過目。
王夫人掃見賴李氏不出意料的在冊,心中最後一塊大石頭也終於去了。
等到薛姨媽用包袱裹了衣服首飾來,便跟著她進裡間裝扮起來。
換上衣服之後,前襟明顯有些鬆垮,無形中便比起薛姨媽來少了三分顏色。
因見王夫人抬手輕撫著眼角的細紋,臉上顯出幾分落寞與不甘,薛姨媽正待恭維姐姐幾句,忽又見王夫人背轉過身,問道:“若從背後看起來,是不是就有幾分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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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姨媽笑道:“咱們本就是姐妹,從正面看都有五六分著相,從後面看自然更分辨不出了。”
王夫人卻還不信,來回側對著徑自擺了好幾個姿勢,這才在薛姨媽納悶的目光中換下了這身長裙,卻並沒有拔掉頭上的簪釵等物,只道:“我有些乏了,你也回去歇著吧——瞧老太太的那意思,晚上少不得還要鬧一場。”
薛姨媽總覺得有些古怪,可又想不出到底怪在何處,她又素是個心大的,乾脆也就不去多想,留下衣服首飾,自去廂房裡午睡了。
等薛姨媽走後。
王夫人立刻用包袱捲起那裙子、披帛,換上一身素淨不起眼的衣服,領著彩霞、彩雲出了清堂茅舍。
等到了外面,她又表示氣悶的緊,要獨自逛上一逛。
彩霞彩雲都隱約猜到,她昨兒和賈政又吵了一架,今兒又發狠清退了不少人,雖覺得有些不妥,卻又哪敢觸她的眉頭?
而王夫人甩脫二人之後,便撿小路去了玉皇廟。
這玉皇廟原是備著做法事的所在,平素裡只賴李氏隔三差五過來打理一下,如今賴李氏被趕出大觀園,此地自是空無一人。
王夫人確定左右並無耳目,便拿出早就備好的鑰匙捅開院門,閃身進到了廟裡。
只這短短一瞬間的功夫,她就覺得手心上盡是冷汗,再想到接下來自己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