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歐陽修,他的年齡大些,這美髯公的美譽讓他嚐嚐的黑鬚也文雅風流了不少,一襲湖水綠的衣衫,整個人沉靜有禮,雍容大度。後面緊跟著的是蘇洛冉在馬車裡見過的范仲淹,四方剛正的臉,稜角分明的性格,一身紫色長袍,穩重中帶著一份執著,包容中帶著一絲風骨,不愧是憂國憂民的宰相。接下來的蘇洛冉眉眼見過,但是看打扮也知道是韓琦了,一張圓臉帶著春風拂面的暖意,淡藍的衣服上點綴著幾處竹枝,一看就是個熱愛生活喜愛和平的宰相,有著唐朝王維丞相的詩畫山水。
最後進來的便是富弼了,依舊狂傲自得的模樣,俊俏的五官上帶著絲絲的自負,墨黑的衣衫上有著銀絲襯托,也映襯了他的孤傲孑孓,也反映了他的熱愛自由。
正在蘇洛冉打量著富弼的時候,歐陽修長袖作揖“臣不知玉王妃在此,有失禮數,還望玉王妃莫要怪罪。”
蘇洛冉楞了一下,收住大量的眼神,快走幾步虛扶歐陽修“歐陽丞相過謙,這禮數洛冉實在受不得,咱們天元的一國丞相給我這個九王爺的王妃行禮,還是在非皇宮內,這就過了。再說,咱們現在是以琴會友,既然是詩雅的趣事,何苦要帶上皇族的繁冗禮節來破壞這份難得的詩情畫意?”
歐陽修抬起頭看向蘇洛冉,哈哈笑起“想不到玉王妃是如此通情達理之人,既然如此,咱們都坐下如何?”
韓琦和范仲淹坐在一處,歐陽修獨自坐在一處,富弼則挑了嚴箏韻對面坐下。
蘇洛冉看大家都坐定了,就主持著今日的以琴會友。抬起頭看向富弼,笑起“富弼,你乃書生,可想到如何與我的嚴姐姐較量?這一曲定輸贏,你可做好準備?”
富弼看了看蘇洛冉,又看了看嚴箏韻,嘴角揚起“上次嚴家嫡女說我富弼的曲調只是在形而不在心,當時沒有見證人,我也只能認了,如今我請來的人都是琴音上的聖手,不如你我再來一番《廣陵散》?”
嚴箏韻搖了搖頭“《廣陵散》既然是你我比試過的,就不該在當做今日的曲目,該換一個才是。”
富弼皺了皺眉“那換哪個?”
嚴箏韻看向歐陽修,女禮萬福“不知歐陽大人可有好的曲目?”
歐陽修摸著鬍鬚呵呵笑起“哦?我們今日來不止是聽琴音做見證人,還要點曲目不成?”
嚴箏韻笑起“歐陽大人乃是我天元國的宰相,這宰相的見聞非常人所能企及,不管什麼曲目,箏韻都會與富弼大才,一較高下。”
歐陽修挑起眉“這高帽子帶的,看來修不點曲目也不成了?”
嚴箏韻點點頭“歐陽大人請賜曲目。”
歐陽修笑起“既然二位上次是《廣陵散》,這一次就來唐朝的詩華巔峰如何?其實這個曲目玉王妃更熟悉才是。”
玉王妃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更熟悉?莫不是《春江花月夜》?”
歐陽修笑著說道“這《春江花月夜》,老夫以為最應景。”
嚴箏韻看著蘇洛冉,見她點頭,隨即笑起“既然是歐陽大人點的曲目,那箏韻便要問上一問富弼大才了,是你先來還是我先來?”
富弼挑眉“上次你先來,自然這次我先來。”
嚴箏韻一聽,放下古琴,退至蘇洛冉的身邊,伸手做邀請妝“既然如此,富弼大才,你請。”
富弼笑起“那我恭敬不如從命了。”長袍一撩來到古琴處,信手一挑,點點頭“這古琴的音色比那日的古琴還要好些。”
富弼雙手覆在琴絃上,琴音悠悠,古曲婉轉,月夜浪漫,春色無邊,花開燦爛,明月高樓,不知年月,但知人相似。不知波光粼粼,但知魚龍潛躍水成文。
好曲好詞,明月共潮生的美,斜月沉沉的朦朧,此刻盡數在富弼的曲調中展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