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生個小寶寶的……”
赫連澈無語至極,人卻沉溺在他無邊的寵愛中。夜色深沉,輾轉廝磨中,潤物細無聲……
然而一入丑時,陸寒夜卻是再也睡不著了。
看著阿澈香香甜甜地沉入夢鄉,陸寒夜習慣性地幫她掖好被角,然後才起身披衣,冷靜地走到窗前。
窗外的南辰皇宮看上去很寂靜,陸寒夜此刻的心卻有些不安寧。
墨玉已經送給韓冥,但阿澈卻陰差陽錯地將白玉交給了陸寒夜,這樣以來,整個陸地上,四個國家之間的格局和形式好像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
而陸寒夜之前爭取到的丙號地域,依舊是屬於他南辰的,他可以按照之前的計劃繼續在那裡駐紮排兵,將那裡發展成為將來攻打北辰的、用來前呼後應的後備之地。
同時,東煜那邊兒,秦雲飛雖然是那種極有天賦之人,卻對政事心不在焉;只是那個看上去有些迷糊的東煜老皇帝,身堅體健至少還能活個一二十年的樣子——這個倒是陸寒夜不能小覷的。
而西楚那邊,雖然有雨美兒一直不甘心地作亂,西楚大局卻已經歸入南辰,這一點兒已經無法更改。
這樣分析看來,竟是一切有利因素都在偏向著陸寒夜的。
可是黑暗中,陸寒夜眸子卻比黑夜更加暗沉,因為他深知:這種思想只能用來鼓勵朝廷積極、安撫士兵情緒,對於他本身的佈置和籌劃來說,他不得不去從另一種角度看待。
首先就是北辰,韓冥的勢力已經今非昔比,他現在儼然已經成了北辰的首領。拋開北辰整個勢力依舊是強大於其他三國來說,單單是韓冥這個人本身,就是一個可怕的對手——韓冥有義卻無情,是真正的可以將一切拿來利用的人。
而他陸寒夜,終究還是有情感上的顧慮的。
其次就是東煜,東煜那個老皇帝,滿肚子花花腸子,不是好糊弄的。而他這種牆頭草,陸寒夜還必須去拉攏。可是拉攏他究竟要付出多大的代價,陸寒夜現在還不能清晰地估量。
至於西楚那邊兒,雨美兒實在不是一個省事兒的——讓她的兒子坐上這天下的寶座,一直是她無法平息的痴妄——這一點兒陸寒夜十分不解,他不明白雨美兒如何懷有這種心結。
但是自從知道自己母妃便是韓蝶衣,雨美兒和阿澈的孃親雲若初竟然都是韓蝶衣當年身邊兒的舊人之後,陸寒夜對雨美兒又多出一種複雜的情感。也許在某一種位置上,雨美兒也算是他的長輩,並且是在雲若初和藤蘿相繼死去之後,剩餘的唯一一個知道他母親生平的人。
陸寒夜很想在什麼時候,能跟雨美兒一起敘敘舊。
正凝眸思索著,陸寒夜卻毫無徵兆地閃身出窗,轉身到了殿外。
果然,靈犀宮屋簷上,正有一角白衣身影翩翩,清凌的眼眸閃亮如星子。
陸寒夜收住將要出手的殺氣,沉鬱不悅:“要回來就回來,這般鬼鬼祟祟的,顯擺你的輕功好麼?”
屋簷上掛著的人只好失望地瞥了陸寒夜一眼,落地現身之時,鼓鼓的腮幫子在彰顯著她是有多麼地不滿。
陸寒夜只是皺眉看了看,不語。
其實說來,楊如意這一番才是真委屈——陸寒夜帶著阿澈不聲不響地回了南辰,他甚至還帶著那個莫盈!他當時就不能等等她麼?不說等她酒醒了之後再走了,就算是他肯差個人拿根兒繩子將她綁在他的馬車上拖回南辰,那也說明他還惦記著她啊!
結果倒好,一醉醒來,跟她眼對眼兒的只有秦雲飛那個大神經。
所以楊如意還氣憤地跟著秦雲飛鬼混了好一陣子才回南辰。
“喂!冷冰塊兒!”楊如意見陸寒夜沒有道歉的意思,終於忍不住了,她使勁兒瞪了陸寒夜一眼:“你不覺得很歉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