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好,此二人連帶房契,一同賞賜與你。”
見識過富貴,宜悠自知曉十兩八兩的銀錢,普通人家自然當做一筆鉅款,對縣丞夫人而言,不過是拿來隨意賞賜下人的珠釵。
既如此她也不扭捏,“夫人大恩,宜悠必做出讓小姐滿意的喜餅。”
事情至此告一段落,眼見外面打更聲起,天邊也開始泛黃,她自發起身告辭。
吳媽媽親自送她到門口,宜悠燦然一笑:“今日之事,多虧吳掌櫃與吳媽媽。”
“夫人青眼,乃是姑娘造化。”
“承媽媽吉言,全縣誰不知媽媽乃是夫人身邊得利之人,日後還請媽媽多多美言。”
見夫人喜愛這丫頭,吳媽媽哪還有先前高冷的姿態,她自是婉轉應承下來。
“姑娘慢走。”
自縣衙出來,宜悠身後跟隨二人,手中捏著兩人賣身契。薄薄的兩張紙在手,她便是這二人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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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媽媽往回走,招呼丫鬟擺飯,她自去與章氏回話。
“老奴於夫人身邊服侍多年,鮮少見如此通透的姑娘。人出落的俊俏,性子也沒得說。夫人今日對她如此親近,再面對下人時,她依舊平和,不見絲毫傲氣。”
“哎,若是這兩姐妹對調一下該有多好。莫說那性子,單憑那張臉,送與貴人,也權當為我兒鋪路。”
章氏無限感慨,大越官場還是男人的天下。而討好上峰,最好莫過於送一美妾。丈夫不頂事,她總得為兒女考慮謀算。
“那姑娘烈性子,送上去怕是要結仇。”
陳縣丞剛好進來,聽聞此言立刻同仇敵愾:“夫人可是看那沈家母女不順眼,爺也覺得那二人太過討厭,不若找幾個衙役,端了她家攤子。”
本是討好之言,聽在章氏耳中卻是十足不舒服:“那可是給巧姐兒做喜餅的人家,老爺還想去動?”
縣丞一番報復之心立刻熄滅,那二人得了夫人青眼,他還是不去招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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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有何算計宜悠自是不清楚,前世她雖步步算計,可身居高位者哪個不是人精。縣衙隱秘,哪是她一個小丫鬟能隨意得知。
此刻她正注意後面一雙丫鬟婆子,自出縣衙後,兩人陰沉著臉,姿態端得比吳媽媽還要高。
“二位可是覺得,我家這小廟,委屈了兩尊大佛。”
小丫鬟看上去不過七八歲,所有心思都寫在臉上:“我們在縣衙呆的好好地,幹嘛要被你叫出來。”
老媽媽確實有點心思,憨笑著連聲說道不敢。
“媽媽不是未曾與人為婢,下人所做活計,無非就那些。縣衙也有倒夜香掏大糞的,你二人既被夫人攆出來,難不成還當自己是什麼得力人手?”
老媽媽臉色一變:“自是不敢。”
宜悠厲聲問道:“既是不敢,那為何一副晚娘臉?”
被她身上氣勢所攝,老媽媽一哆嗦:“老奴知錯。”
將賣身契於手上一抽,她挺直身板:“看到此物沒,日後你二人生死都在我手上,官家也不可干涉。”
小丫鬟眼睛變紅:“嗚……我不敢了。”
“我也不是那動輒喊打喊殺之人,吳媽媽想必交代過你二人,我家是賣包子的。活計不重,且頓頓有白麵和肉吃。”
白麵與肉可是稀罕物,兩人既然被賣身為奴,定不是家資豐裕之人,聽此眼睛亮起來。
宜悠轉身揚起唇角,打一棒子給個甜棗,她可早已深諳此道。
“好了到了。”
拐角處出現一僻靜的四合院,爬山虎攀援在牆頭,一陣風吹來,裹夾著陣陣肉香。
“你們運道好,今晚我娘燒了紅燒肉,快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