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一句猜測,水青絲就靠近一點,嬌小的人兒竟把高出她許多,驍勇猛壯的武香給逼到膳房的角落。
“別過來!”
被逼急了,武香一手按住胸口不肯讓她探知錦囊內的東西,另一手一揮——
“噢!”手不能舉、肩不能挑的水青絲哪禁得起武香這麼一揮?她整個人往後退了幾步,重心一個不穩,眼看就要倒進熱油沸騰的大鍋中。
完了!她要摔倒了!
水青絲感覺到背後一陣熱氣,又收不住勢,慌亂中只得閉上眼睛等待。
“糟!”低咒了聲,武香顧不得將錦囊塞回衣襟裡,身軀向前,趕在千鈞一髮之際,長臂勾住纖細的柳腰往前一帶——
匡啷!
油鍋翻倒,灑出一片金黃髮亮的熱油。
“唔……啊!好燙、好燙!”水青絲抱腳直跳。
眼色一黯,武香二話不說一把將她抱起直奔出膳房。
“唔……你要去哪兒?”疼得淚花在眼睛裡打轉,但她沒忘記問。
“先沖水。”
這語氣聽似平淡,可是從他緊咬著的下顎線條,水青絲看得出他比自己還要緊張。
“其實——”
撲通!
話還沒說完,她已經被扔進庭院裡的水池中。
這下是不燙了,但她全身也都溼透了。
“……我只是燙到腳趾而已,沒必要把我整個人都丟進來吧。”水青絲拉起溼透的袖口,喃喃說著,卻忍不住笑了。
“只有腳趾?”他的語氣很不相信。
瞧她叫成那樣,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浸到油鍋裡了。
不然咧?
瞧他擔心成那樣,又不會有人怪罪於他。
她脫下繡鞋,觀察有點紅腫的腳趾,“是隻有腳趾沒錯,倒是你……”
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武香在抓住她的同時旋了身,依他們當時的位置來看,他應該會比她被更多的油潑到才是。
“讓我看看。”武香堅持要看到她的傷勢才能放心。
聳聳肩,她從水池中歪歪倒倒的站起身,溼透了的衣裳變成一種阻礙,讓人難以行動。
“可以請你扶我一把嗎?”水青絲露出無奈的苦笑,朝他伸出手。
站在橋上的武香不置可否,沒有拉住那隻柔軟小手,而是伸出兩手環住她的腰將她拉出水面。
“噢!”甫接觸到他露在袖子外的手臂,水青絲嚇了一跳,“好燙!你被燙到了!”
根本不用問,若非外面天色已暗,方才的情況又讓她來不及反應,直到現在才知曉他整個人幾乎被大半的油給潑到。
“我看你比較需要進去泡一泡!”一踏上橋面,她急忙催促他。
“習慣了。”反倒是武香看起來一點也不急,蹲下身藉由微弱的月光瞧清楚她腳上稱不上燙傷的紅腫。
“習慣是一回事,痛是一回事,總之你先下去。”忍著一腳踹他下去的衝動,她在心裡告訴自己這個男人皮粗肉厚的,說不定這一踹他仍文風不動,反倒是她會向後栽倒。
“會痛跟我說。”武香從懷裡拿出擦燙傷的藥,替她抹上。
水青絲因他的舉動微愣。
他一手握著她的腳,以輕到不能再輕的力道上藥並且細心吹著,眼睛瞬也不瞬,怕稍一分心就可能會弄痛她。
武香鐵青著臉替她上好藥,發現自己身上沒有可以包紮的布巾,眉頭深蹙。
“大概只能先這樣,等等去找大夫包紮。”話聲方落,他抬首迎上她凝視的眼神。
打量的目光被逮個正著,水青絲小臉爬上一抹緋紅。
別開臉,她首次在他面前結巴,“呃……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