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鳴山上空陰雲滾滾而來,似要將綿延百里的山脈吞沒。
“六叔,馬上要下大雨,得想辦法避雨。”
周文常年在山裡風裡來雨裡去,對這裡的天氣變化非常熟悉。
往年這個時候,太鳴山已經進入冬季,樹葉凋零,有的動物進入冬眠期。
太鳴山比山腳下還要冷一些。
周文抬頭瞅了瞅天,有些枝葉繁茂還遮擋著視線。
“姑父,依你的經驗來看,這場雨如何?”
白涇之就在魏六一旁,清楚地聽到周文的話。
周文撓撓頭,照實說道,“我沒有這樣的經驗,往常年這時候山裡已經下雪了,今年有些反常。”
魏六跟在魏壽身邊,得到的訊息自然比他們普通老百姓多些。
井坎子村那邊影響不大,大莊朝其他地方天災頻頻。
“山中遇到雨,我們怎麼躲避?”
白涇之直接問出當務之急需要解決的問題。
他們之前待的小木屋和這裡有段距離,況且,那裡不見得有地方讓他們這群人避雨。
“今年還好,山中樹葉沒落,用蕉葉搭幾個簡易的避雨棚子應該來得及。”
周文其實已經察覺到變化,他妻子的這個侄女竟然漸漸有了話語權。
白涇之除了運氣好些,周文接觸的少,並沒有發現她有什麼過人之處。
他家的丫頭反而對白涇之很信服。
周文直覺敏銳,他靠著直覺屢次躲過大型猛獸的攻擊。
他有種感覺,白涇之定有大造化。
要是白涇之日後嫁給達官貴人,他們也能得到照拂。
有人照拂著,就比辛辛苦苦勞作還吃不飽肚子強。
他們是獵戶,總比辛苦種田的那些人過得好一些,至少肉類不缺。
此時周文已經忘了魏家誅九族,小舅子一家三口都在通緝令上的事情。
“爹,涇之問你話呢,採蕉葉就夠了?用不用準備其他材料?”
周月娥大聲提醒,她爹這是在看著表妹走神。
白涇之的不凡,早晚被人注意到。
周月娥既然決定以白涇之為主,事事想著白涇之。
祖母對她不上心,娘自身身子骨就不好,對她也無暇多顧。爹和哥哥是男人,本身就粗心。
到頭來,還是外祖母和表妹發現她的窘迫。
周月娥的鞋子已經磨破,兩隻腳的大拇指已經頂破鞋面,再一用力,她的腳也要見見天日。
還是她外祖母給編了一雙結實的草鞋,她才有替換的鞋子。
若不是外祖母說漏嘴,她都不知道這是表妹提醒的。
想她少小離家,已經多年沒有感受到親人的惦念了。
“月娥姐,在想什麼?”白涇之碰了碰周月娥的胳膊,“咱們先回樹屋,女眷晚上在樹屋歇息。”
周月娥似有心事,白涇之裝作沒有看見,沒有追問。
月娥姐的身世,她知道一些,也是個苦命人。
他們人手充足,按照周文的意思,很快就做好了簡單避雨的地方。
“要是不颳大風,問題不大。”
周文看著很滿意。
他們在的地方地勢很高,不怕淹。
樹屋也鋪了兩層蕉葉,完全不用擔心漏雨。
他們晚飯只是簡單用了一些,白昭協助魏六把這些人都打散分配。
有“無畏”吊著,那二十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綿綿,沒想到你醫術高明,下毒的功夫也不賴,那些人現在服服帖帖的,讓做什麼便做什麼。”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白老太與魏宏綿也日漸親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