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今朝忙進病房,看到宋姣的病床已經被搖上來,oga套著病號服,背後墊著枕頭,倚在抬起的半邊床板上。
宋姣臉色依然蒼白,但神情已經清明瞭很多,看到許今朝的一瞬很驚訝,似乎想開口講話。
許今朝阻止她:「別著急說話。」
她坐在床邊小凳上,拉起宋姣的一隻手,把那盛夏天裡仍然發涼的小手握在掌中。
宋姣偏過頭,微朝向許今朝,視線一直停在她臉上,像是看不夠似的。
許今朝心裡有些發疼和酸楚,輕聲說:「我早就來啦,你出了車禍,是鬱蘭叫救護車把你送來的。我讓她做完筆錄回公司,幫你盯著,你就在這放心休息,觀察幾天。」
宋姣的手指在她掌心挪動,輕輕握住,又捏了捏。
她的聲音很小:「你把好運氣分了我一半,我沒事。」
許今朝起初沒反應過來,過了兩秒,才意識到宋姣是說那個離別吻,以及她開玩笑要把好運分出去給她的話。
她心頭的痠疼更重,越發不覺得宋姣哪裡有問題,輕輕俯身,又在oga臉頰親了親。
許今朝的長髮束成馬尾,隨著傾身的動作,髮辮也在腦後滑落。
當她靠近過來時,髮絲尾稍掃在宋姣鎖骨上,而溫熱柔軟的吻緩慢落在臉頰。
宋姣感覺自己的心臟在加速,似乎有什麼東西從無形中萌芽出來,卻又因為腦部的不適,而牽連出一陣生理性的頭暈和噁心。
她忍住難受,無奈撒手放過了一閃而逝的某種靈感。
許今朝重新坐直身體,把另一隻手輕攏在宋姣手背上:「那我把所有的幸運都給你啦,你會很快好起來。」
宋姣還有些眩暈,卻也不禁翹起一點嘴角,等堵在胸腔的嘔吐感褪去,才低聲玩笑。
「那你可怎麼辦啊,你把幸運都給我,你自己怎麼辦?」
她的語速很慢,說幾個字便停一下,等她說完,許今朝才道:「少點幸運而已,又不代表會倒黴,對吧?」
這樣狡猾的說法,又惹得宋姣笑,她說:「我好好休息,你回去吧。」
許今朝道:「我再陪陪你。」
宋姣卻微微搖頭,堅持說:「回去。」
她甚至主動撒開了許今朝的手,把自己的手縮回到身邊,也轉過臉,不再看她。
宋姣太清楚許今朝對萬物通的看重,這是對方目前重心所在,她只是輕微腦震盪,又不是要死了。
雖然她其實很想有許今朝陪在身邊,可想起自己發現不能立刻起身回公司時的惱火和無奈,假如讓對方留下,許今朝肯定也得惦記萬物通。
她不能牽連許今朝,讓她無謂地浪費時間在醫院。
許今朝看著倔強躲避自己視線的oga,恍然發覺,這幾乎是顛覆宋姣從前行為模式的舉動。
她本該撒嬌喊疼,讓她陪,纏著不要她走,她本該是隻關注自身利益,不在乎其他人想法與困境的作風態度。
許今朝數不清她過去有過多少次地任性蠻纏,可原本最不通人性的小貓,現在病著把人往外趕,拒絕她主動給出的陪伴。
許今朝輕聲說:「那我走啦?」
她看到宋姣的指尖略微動了動,oga也終於重新轉過頭,和她對視。
許今朝在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不捨,也看到催促。
她感受到各種難言的情緒在心尖縈繞,起初是夾雜在酸苦中對世界的恨意,恨為什麼要給眼前人這麼多磨難。
後面卻反倒充盈起無數正面的情感,對於宋姣給予自己的寶貴回饋,這個在生理上得到判定、可以理直氣壯保持自私的人格向她釋放而出的美麗善意,讓許今朝覺得心靈被洗滌。
「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