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線,連咱們敗退下來的兵馬都不准許進入江西。這次撤軍,沿途又折損了不少士卒,甲械、輜重更是不計其數!”
一旁的鄭鴻逵和蕭拱辰衝著鄭森偷偷的連打手勢,意思是鄭芝龍的身體剛剛恢復,切不可在此時再刺激到他。但鄭森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實話實說,這個時候再隱瞞已經完全沒有意義了。
“大兄!”看著鄭森說完,鄭鴻逵連忙說道:“不必過分憂慮,福建我鄭家還有帶甲數萬,只要開口,隨時還可以徵召一兩萬南洋諸國的兵卒。吳三桂麾下也都是新建之軍,一時之間未必會放膽進攻南直隸。史閣部和淮揚的路總督都在調派江南各地兵馬拱衛京師,咱們只要堅守住安慶,清軍便一籌莫展!”
鄭森也完全同意鄭鴻逵的建議。
沒等鄭芝龍說話,鄭芝豹卻是搶先開了口,“什麼?還要堅守安慶?”
鄭芝豹說話沒有遮攔,“我看你們兩個是被豬油蒙了心了吧?咱們從福建誓師北進,一下子可是掏出了這十餘年的家底。我鄭家縱橫七海,何曾吃過這樣的敗仗。為了他朱明天下。咱們賠進去數萬精銳,還有數不盡的輜重、軍需和銀子。別看咱們現在是坐著他們朱家的官,可說到底,咱們還是海商,講究的是一個穩賺不賠,像是現在這等賠得精光的買賣,還理它作甚。倒不如轉頭回福建去,繼續做咱們的海商買賣去。韃子就算勢大,到了海上拿咱們卻能有什麼辦法?”
鄭芝豹雖是國子監的太學生。但生性好武,在鄭家中確是一員猛將,但頭腦見識卻是根本可以忽略不計。他這一番話,讓鄭森、鄭鴻逵和蕭拱辰不住的搖頭。
但鄭芝龍卻是一臉凝重,思慮了良久,忽然之間卻是用力的點了點頭。這一來。讓鄭森和鄭鴻逵、蕭拱辰大吃了一驚。
“曰文的話雖然粗疏,但確有可取之處!”鄭芝龍緩緩說道:“咱們如今雖然是朝廷大員,但做人卻是不可忘本。不管到了什麼時候,都不要忘了,咱們的根在福建!”
鄭森頓時激動起來。“父親,我鄭家好不容易執掌中樞,如今雖然步履維艱,但何嘗沒有復起的機會!要是回去福建,那咱們這數萬八閩子弟的血不時白流了嗎?”
鄭鴻逵也說道:“大兄,事情依然有可為。陛下對大兄和我鄭家希望殷切,寄予厚望,要是咱們置陛下於不顧,那以後還以什麼號令天下英雄!”
鄭芝龍冷哼一聲,將腿上蓋著的錦被扔到一邊,不管不顧的徑自站起來。但身子卻是一個趔趄,鄭鴻逵和鄭森趕忙相扶。
鄭芝龍卻是推開了兩人,倔強的站直了身體,說話的聲音因為怒氣的緣故變得有些高亢和顫抖。“鄭家還有多少血本去拼,拼光了手上的這些籌碼,還有誰會在乎鄭家,朱平安會放過鄭家嗎?鄭家不管誰來做這個天下,但鄭家萬萬不可丟掉海上的根基,只要有了根基,不管是大清還是大明,便沒有人敢小覷我鄭家的存在!”
“再者說,我並沒有要放棄如今鄭家在中樞的權柄,你們幹什麼這般大驚小怪!皇帝如今在南京,南京還在咱們的掌握之中,是去是留還不是咱們一句話的事情。就算是回了福建,皇帝還在咱們的手中,便照樣可以掌握中樞大權,你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鄭芝龍越說越來勁。“八閩多山、背依大海,咱們進退自如,皇帝在手中,還可以靜觀天下大局的走向,養精蓄銳,隨時可以再度殺出……!”
鄭芝龍滔滔不絕的一番堪堪而論,讓鄭森和鄭鴻逵卻是愣在了當場。鄭森背後的冷汗迭出,撲通一聲跪在了鄭芝龍的面前,“父親不可啊!陛下對我鄭家恩深情重,青睞有加,我石井鄭氏一門三侯,陛下將軍國政事盡皆託付,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