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是她的極限了。
不知不覺就在那把椅子上坐了將近兩個小時,頭上的冠冕越發沉重,壓得脖子發酸。手上那根黃金權杖看起來很昂貴很可愛,但是把十幾斤金子捧在手裡太久滋味也不好受。下面的叔叔伯伯們同樣披掛著一看就很重的大禮服,卻精力十足的吵個沒完。高度緊張保持全部注意力練習了兩個小時的聽力,何欣的頭開始發痛,忍不住閉上眼睛輕輕按住了額頭。瞬間,上一刻還和菜市場有得一比的室內鴉雀無聲。詫異的睜開眼,那些一看就是軍人出身的男人們居然露出了畏懼的表情,誠惶誠恐的望著自己。
搞什麼,公主莫非是大魔王?暗自腹誹的何欣看到這些人這麼害怕自己,心下稍安。至少公主餘威猶存,就算被人發現有什麼不對勁,暫時也不會有勇者質疑了。咳嗽一聲想打個圓場,誰知大家都期待的看過來,以為領導要總結性發言。何欣開始冒冷汗,她連連貫的長句都說不清楚,即使是想敷衍幾句“身體不適,容後再議”都沒辦法。老天爺,語言不通要人命。
被幾十個陌生男人集體行注目禮,何欣開始發慌,膝蓋直打顫,會不會被他們看出破綻來?正不知所措的陷入和所有人大眼瞪小眼的境地,溫和悅耳的聲音不緊不慢的幫她解了圍。
“殿下身體初愈,而且此事關係重大,不能草率決定。諸位還請冷靜等待片刻,無所不能的XXX神會給與我們最正確的指引。”
是那個叫做歐林的男人,他的打扮幾乎和瑪格麗特公主一樣,只是肩上的綬帶沒有那麼長,頭上戴的也只是一頂紅色的帽子。看來他也是教團裡的實權派人物。而且,從那些人沒有異議的就服從他的話,躬身告退的行為推斷,他要麼就是權力很大,要麼就是公主的心腹。何欣想起她剛剛甦醒最先見到的外人除了那幾個近侍就是他,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所有人都出去了,最後離開的人還恭恭敬敬關上了門。何欣不知所措的看著留在原地沒動的歐林,怎麼辦,平時瑪格麗特公主都怎麼和他相處的?想想看過的小說,這種摸不清底細的笑眯眯男人通常都不是好人。何欣緊緊的捏住衣角,剛才坐在一堆陌生的男人面前,她只有緊張,沒有害怕,因為知道她頂著實權公主的身體和身份,他們不敢把她怎麼樣。可是這個人,她猜不透想不明白,和那些外臣不同,他顯然是和原本的瑪格麗特公主非常親近,只怕是第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對勁,卻又什麼都不說。
何欣緊張的死死盯住一派溫文爾雅的歐林,他到底在圖謀什麼,是不是在盤算怎麼拆穿自己?
“瑪麗,自從醒過來就對我很冷淡,難道我們真的要為了一點小小爭執忘記曾經的過去?”歐林笑吟吟的說,還一點都不害怕的把手放在她的手上摸了摸。
至少歐林的唯一好處是說話清楚發音標準,何欣能聽懂大部分。被他拉住手心裡一震,不祥的預感從腳底直衝腦門——不是吧,千萬別告訴她,他們兩個的關係不單純。
“我並非刻意激怒你,只是事關重大,不能全憑個人喜好行事。”歐林嘆了口氣,眼裡浮現出淡淡的憂鬱,“只是沒想到你居然當了真,在看到你喝掉毒藥的一瞬間,我的心跳幾乎都要停止。”他半跪下來,把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瑪麗,我懇求你別再試圖犯傻。想想愛德華,他需要我,也需要你。”
何欣已經石化了。這什麼和什麼啊啊啊啊!搞半天公主是自己喝毒藥的嗎?還以為她英明神武戰神轉世,結果是個腦殘——等一下,似乎聽到愛德華這個名字了,愛德華是誰?
何欣顫顫巍巍的抽回手,心裡瘋狂的祈禱愛德華是一隻狗一匹馬管他什麼只要不是她想的那玩意兒就行:“愛德華。。。。。。。還好嗎?”
歐林溫柔一笑:“只有四歲的孩子,離開了母親,你覺得他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