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兩利連夜趕至此城已是次日白天,戰況剛剛結束。
只見得一具具屍體從城中扛出,堆於右側廣場。斷臂殘肢,頭顱爛髒叫人見之慾嘔。尤其屍體堆若山一般高,簡直數萬具之多。
宋兩利覺得反胃,性命竟然如此脆弱,眨眼便去了。縱在光天化日之下,仍能見得無數冤魂擠在萬人屍堆中哭泣,翻找自己屍體,他們仍不敢相信已命喪於此,待找著血淋淋屍體後又自嚎啕大哭,結成一股怨氣無法散化,再此下去,恐將變成鬼域妖城。
王文丑突然走來,喝令八大護法倒淋燃油,隨後以待火點燃。
霎見火光沖天,屍體被燒得劈叭響,孤魂野鬼悲泣中,仍被符火燒著,登時魂飛魄散,無影無蹤。
王文丑冷道:“散了也好,否則入地獄還得再死一次!”
宋兩利但覺心寒,連死者魂魄一併消滅,的確過分。然想及若留下他們為害百姓或許此法又覺合理了。輕輕一嘆,只怪國勢如此,夫復何言。
他得想辦法,儘量減少傷亡為是,於是偷偷施展感應神通,在探知陰陽老怪不在附近十里,方敢有所行動,暗中潛往童貫立身之城牆上。
他早已脫下聖公軍服,換穿一般百姓服飾,唯一沒變乃頭上仍綁符帶。待潛近城牆,輕功一掠,輕易可攀上牆頭,守衛見狀大喝:“找死麼?”一槍便刺過來,宋兩利喝道:“我要見大將軍!”靈力一攝,對方楞住。
童貫忽聞此聲,回頭乍見宋兩利,登時怔喜:“小神童你怎在此?”
縱使在宮中稍有嫌隙,然在江南相逢,竟也泛起父子般關懷之情,該是他一生無子,不自覺將宋當成義子,然那隻在於感覺直接反應,若硬想收宋為義子,他且又不願,畢竟頭上有龜,甚不雅觀,收了龜兒子,自己豈非變龜父親?
童貫急忙招手笑道:“過來過來,師父正找你找得頭疼呢!”
宋兩利道:“找過了。”步行過來。
童貫詫道:“那麼快?”忽地笑道:“或許吧!師父神通廣大,不過你也別亂跑,神霄殿少了小神童,林靈素簡直撐不過來。”
宋兩利道:“怎會?”
童貫道:“不知是他隱藏,抑或靈力退步,上次皇上讓他祈降天下太平,水災不再,誰知京城仍下了幾天雨,差點淹大水。”
宋兩利道:“下點雨也算不了什麼。”
童貫道:“是他自行誇下海口能收伏雨妖,結果失敗,他說是宮中太髒,下些神水洗滌;也不知真假。”
宋兩利道:“師父自有盤算,倒是大將軍如此南下趕盡殺絕,有失天道。”
童貫道:“這你可愚仁之慈了,對手全是亡命徒,不但打家劫舍,且姦淫擄掠,叛國奪邦,若不及時收拾,死在他們手中之百姓、官兵將更不計其數,我是快刀斬亂麻,以收震懾效果,對方若此打住,且饒一命,若執迷不悟,且也饒他不得。”
宋兩利道:“有人不足死。”
童貫輕嘆:“既是戰爭,死傷自難免,何況他們神打上身,已失自己,胡幹非為是常見之事。”
宋兩利道:“將軍應找朱勉,他主持花石綱,貪得無厭,引起百姓反感才變得如此。且將軍亦莫要替皇上再找奇石異寶,大內藏寶已過多了。”
童貫最不喜受人指責,聞言臉色已變,冷道:“朱勉過分,本將軍自會處理,然收集奇石那只是皇上小小嗜好,你且要斷了它?也未免管得太多了!”
宋兩利道:“我懶得管,只是說清楚狀況,您要聽便聽,不聽也沒法,畢竟天命難違,誰也躲不掉!”說完拜禮:“我還有事先走了!”實也不屑和他多談。
童貫冷道:“回來!你如此向我說話麼?”
宋兩利懶得理他,攝腦過去,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