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凍,北國人多少帶酒於身邊,楊樸立即奉上。宋兩利恨不得醉去,咕嘟咕嘟喝得既快且猛,一口氣灌完烈酒,臉面頓紅,腦門始開。再次感應搜去,始攝得楊樸所思,他竟然能知母親長像,且是年輕時相貌,兩人甜蜜恩愛,遊於天南地北,好不快哉。母親喚他“樸郎”,他喚母親“靈妹”,一副只羨鴛鴦不羨仙模樣。尤其母親所住之“飛雪軒”,更是兩人所共同工築而成。那口綠斑銅鏡亦是父親所贈。且自己當年在金國亦曾住過和“飛雪軒”幾乎一模一樣房子,敢情亦是出自父親手筆。
越是感應,宋兩利越是激動,種種顯示,眼前此人即是父親無誤。激情終難再把持,咚地下跪,叫聲爹,淚水滾下:“你怎忍心棄我和娘於不顧啊!”他一生孤苦伶仃,身世原是悲慘,幸在十七八歲時找得母親,彌補些許遺憾,原以為甚是滿足,然潛意識仍羨慕他人俱雙親之溫暖,此時竟也親嘗滋味,激情可想而知。
楊樸更是激動,緊緊把住兒子,泣聲道:“是爹的錯,爹不該遺棄你們母子,是爹的錯!”老淚為之縱橫!
既是親情,何罪不能原諒?兩人擁摟一陣,一切恩怨化為烏有,且雙方已是成年,較能控制情緒,激情過後,又自相互細瞧。楊樸急於替兒子拭淚痕,歉聲道:“是爹不對,苦了你們;你可長得既俊又挺!不愧是你娘生的!”越瞧越是滿意,嘴角時露笑意。
宋兩利對父親足智多謀,且仙風道骨,亦無挑剔之處,然想及事實情景,終幽嘆道:
“爹又為何棄我們母子於中原而不顧,竟然跑來金國當軍師?孩兒卻是宋國之人,如此豈非相互對立,變成家庭大悲劇?”不敢再靠父親胸脯,避開而退。
楊樸當知兒子必會詢問,輕輕一笑,道:“爹也是被逼的……”
宋兩利道:“能說個理由讓孩兒有個藉口?亦或是父親改邪歸正,跟孩兒回到宋國如何?”
楊樸嘆道:“回宋國又能如何?昏君、奸相、佞官為非作歹,簡直民不聊生!”
宋兩利道:“既知宋國已悲慘,爹何又引領金軍進犯?豈非慘上加慘?助紂為虐麼?”
楊樸道:“非也!爹乃利用金國之力,想推翻這昏君趙佶王朝,並誅六賊!”
宋兩利呃地一聲,不甚瞭解,想聽聽父親解釋。
楊樸輕輕一嘆,說道:“此事當該從你娘那頭說起……”陷入回憶之中:“你娘是名門蘇家後代,想必你已知曉,當年我跟她相戀,倒也美滿,誰知有一天昏君趙佶發現你娘絕世天容,竟生染指之意,遂下旨準備接入內宮當妃子,你娘自是不允,童貫、蔡京卻以抗命、欺君之罪欲抄蘇家,你娘只好詐死逃離京城,此事亦引得蘇家日後多少受災難;至於爹亦因和你娘相戀之訊息走漏,昏君趙佶竟下令通緝,迫得爹無容身之處,只好逃到北國,演變成今日地步。”
宋兩利自知趙佶好色,現亦對小鳳阿姨,有所染指。暗歎不已,原來父親還有這麼一段悲慘過去。
楊樸道:“爹和你娘當然咽不下這口氣,決定推翻趙佶政權,以及收拾六賊,然此豈是易事?花得數日研究,終選了兩種方法:一是她去投靠明教,畢竟明教遠在南疆,可避開眼線,二則我投靠金國。原是要推翻趙佶政權,若無強大軍力當後盾,根本無法得逞,故爹才甘心做金國軍師,一路走來即想為此拚鬥,可惜一眨眼已過了二十餘年頭。”
宋兩利道:“然爹卻因此變成賣國賊……”
楊樸道:“爹並未賣國,而是藉金國力量,若金國不逼近宋國,趙佶和那群奸官,恐仍照樣危害人民,爹是幫他們解脫奸官昏君之苦。”
宋兩利道:“話是不錯,但金軍殘暴,殺的甚兇,總也不仁不慈!”
楊樸道:“偶有此景,那是金軍良莠不齊,無法一一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