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什麼狗屁東西?”
閒神真君怒聲道:“我神居閣雖然底蘊尚淺,但畢竟是我的多年心血,如今零星海域之中隱為第一,每年收下各方孝敬的物事不知多少,誰知道是什麼東西?我已經命人清查寶庫,但至今沒有訊息……燕閒,我知道你在中土得了天大的機緣,用你那雙眼睛,好好替我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聲音應了一聲,然後沉寂無聲。
閒神真君推門出去,復又關上。
內堂中一片黑暗。
……
過了不知多久。
燭光在此亮起。
這一次光芒照到了角落處。
角落裡有一張白皙的臉,白得沒有血色,但他面貌俊朗,在這般蒼白的面色中,更顯得有了幾分妖異。
他閉著眼,低下頭,似是“看著”手中的瓶子。
那個一個瓷瓶。
瓶中有一物。
這就是浣花閣不允許外露,而想要深藏於閣中深處的一件寶物。
“雪花?”
名為燕閒的男子,雙目緊閉,但是眉宇間閃過一縷寒霜,與先前跟閒神真君談話時不同,此刻的他,似乎顯得更為沉默陰冷了些。
浣花閣要的就是這一件東西。
除了這件東西,浣花閣還要一樣東西。
那便是任何接觸過這件東西的人……的性命!
“大難臨頭,神居閣也該灰飛煙滅了。”
燕閒喃喃道:“再加上明日的事情……差不多足夠了。”
他並沒有懷疑閒神真君的想法,明日閒神真君定是會截殺陸瑜霜的,而納妾的想法,也並不是說過就算。
出身浣花閣的女子,哪怕道行不高,但畢竟身份擺在那裡,便代表了浣花閣的顏面。哪怕是當世人仙,也不敢大放狂言,說要把浣花閣女弟子的列為侍妾。
閒神真君原本也是不敢的,但是他面對四位浣花閣六重天上人的圍殺之後,自知無法挽回,便也就敢了。
因為他自知沒有退路,於是心中認為,既然與浣花閣沒有緩和的餘地,那麼擄掠一個女弟子作個侍妾,又有何妨?
說白了……這位素來沉穩的閒神真君,已經失了分寸,已經不計後果,若是再往前一步……他就要瘋了。
“終究還是道行不足。”
燕閒微微搖頭,不知是歡喜還是遺憾,心緒顯得頗為複雜。
閒神真君若有八重天的道行,便可勘破虛妄,哪裡會有這般困惑,甚至瘋狂?
只不過這位閒神真君,在他兒子死了之後,表現得頗為冷靜,利弊分得清楚,就如同商人逐利,他也在用最冷靜的想法,去除弊端,而辦下對自己最有利的事情,並不是一味悲傷。儘管他所想的,也談不上有利,但利弊二字,終究看得清楚。
從這一步來看,閒神真君約莫已經臻至當前境界的巔峰,但終究是差了那臨門一腳。
一步之差,即是天壤之別。
“浣花閣暫時是難以依仗了。”
燕閒將那瓶子收下,低聲輕語道:“炎尊啊炎尊,你可莫要讓我失望……”
言語落下,他忽然睜眼。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眸?
眼白如玉質,而瞳孔呈深灰,顯得幽暗深邃,難以揣測。
他眼神中滿是冰冷邪異,充滿了嗜殺,血腥,森寒,殺戮,以及……飢餓。
他看著前方,彷彿看透了億萬裡的阻礙。
……
海面上。
清原忽然有些悸動,看向遠方,感知放出,掃過片刻,竟然無一所得。
“怪事……”
清原本是對自身本領,有著頗高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