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擁抱了一會,分開時前塵往事已雲淡風清,如今只有濃重的惜別之情。那晚我們喝得很晚。
臨走時,十四跟我說:“我走時你別去送了,爺走時可不想看你那哭哭啼啼的樣子,晦氣!你只記住,自個兒好好地就行。”
我點點頭:“知道了,還是那般羅嗦!”
他瞪我一眼,轉身離去,在他轉身的那一霎那,我依稀看見有淚水從他臉龐流下。
十四走的那天,我沒有去送他,我害怕那種分別的場景,害怕真的哭出來,像十四說得那般,晦氣。十四走後,康熙忽然跟四爺在一起的時候多了起來,弄的許多人有些不明所以,我心裡跟明鏡一樣,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十四就是這杯酒。
康熙迷惑世人的法子比其他人更勝一籌。後世經常傳言說四爺得到皇位,是因為把詔書中傳位十四子的話,改成了傳位於四子,我以前對這種傳言也迷信。穿越到這才知道,這種可能幾乎不存在,因為滿族人寫東西向來是一份滿文,一份漢文,漢文可以改,滿文如何改?再說他們的詔書中但凡涉及關於皇帝子嗣中的人時,人的稱謂前都必帶一個皇字,這樣看來,篡改詔書更是無稽之談。因此我也就更加深信不疑,康熙抬舉十四是為了保護四爺,他心裡的儲君也正是四爺胤縝。自己的兒子都要處處設防,我覺得康熙的一生作為帝王他也許是成功的,但作為父親實在是失敗和失職的可以。
自那夜我把小云送到四爺府上後,四爺竟真的收了小云,一逢聚會,他必帶小云,還處處顯示體貼,人人都說,四爺這般冷淡的人竟被一個格格的丫頭給迷住了實在匪夷所思,我卻明白,他這是做給我看。至於人後他對小云怎樣,我也無從知曉了。我在聚會中見過小云幾次,她見到我時態度一如之前的恭敬,只是少了我們往日的隨意,神情很是悽清,一見我就面帶愧色,我則從容地回應她,就像回應任何一個妯娌。我心裡想:她怕是終生都要揹負良心的譴責了吧。我沒有能力也沒有多餘的心情再去開導她,對於她而言何嘗沒有有所得到呢?能待在四爺的身邊不正是她一直夢寐以求的嗎?捨得捨得,有舍才有得,我想她應該看透了。
胤祀的身體終於徹底好了,我的心情也隨之好了許多。康熙似是覺得之前的罵胤祀的行為有些過激,對胤祀的態度稍微好轉,可是現在好壞已經沒有人在意了。康熙的身體已是病入膏肓,後來連家宴也參加不了了。第二年春天的時候,康熙已是經常性的昏迷了,估計也就剩下幾天的時間了。一天,宮裡忽然來人說康熙要見眾皇子,胤祀急急地進宮,我心知情況不妙。恰好此時康熙已在病中多時,畫師已早無用處,那畫師也有回國的打算,我說了我的意圖又應了他一筆錢,他本來也喜歡繽琦跟弘旺,便欣然應允帶著兩個孩子回國。
起程的時間為第二天午後,船票他已定好了,我手裡的錢是給兩孩子準備的,如今拿不出多餘的錢給畫師,猶豫了幾次,時間緊急,最終我還是決定去找八福晉,如今能幫我的也只有她了。我向她簡明說明了來意,她竟豪爽地拿了一千兩銀子給我,我推辭不要那麼多,她卻動情地說:“你拿著吧,橫豎你是為了八爺的後人,難怪他心上,嘴上唸的都是你,別人誰能想的這般周全啊,這段時間,這府裡光景已大不如前,平日裡開銷又大,我也不瞞妹妹,府上如今也沒多餘的閒錢。這些錢是我孃家陪嫁過來的,妹妹且拿去,以前的事我也不願多提。
我生性好強,容不得八爺身邊有別的人,相信妹妹會理解的,後來想想這樣做下來,壓制了八爺,也苦了我自己,何苦呢?現在我什麼也不爭,只求著一家人平平安安地過下去。雖然知道這或許不大可能了,我這輩子沒生養過孩子,這兩孩子既是他的孩子,也同樣是我的。不說了,你且趕緊去辦事去吧,我瞧著這幾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