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搖了搖頭,夏姜道:“那人老母身染重疾,已是不治之症,顧師兄多番救治,奈何老婦人病入膏肓,不久便死了,那人心痛母喪,鑽了牛角尖,認定是顧師兄將他母親害死的。”
穀雨跟著她嘆了口氣,夏姜輕輕地道:“小成天資聰穎,又有擔當,京城疫病爆發之時,他臨危受命救下那十二名女子稚兒,連我師傅都誇他有膽識有擔當,日後必是位醫術精湛的郎中,但他少年心性,受不得委屈,要想成為大國手,必要受些挫折。”
穀雨點點頭:“我相信他那方子不是害人的。”
夏姜瓊鼻微皺:“也不看看是誰的徒弟?”說完垮下臉,看著面前的一攤:“橫豎就這幾味藥材,小成用藥謹慎,君臣佐使,手法純熟,退一萬步說即使劑量有失準頭,也不會致人死亡。”
穀雨道:“我聽小成說,你二人曾討論過毒藥施放的可能性?”
“嗯,”夏姜撓了撓頭:“可是我對毒藥只懂一二,若是能摸透對方下藥的手法,你也不用如此為難了。”
穀雨看著她的動作,抿嘴笑了笑。
夏姜蹙眉道:“你笑什麼?”
穀雨一本正經地道:“聽說兩人相處久了,連動作、神情都會趨同,我原先是不信的。”
“你!”夏姜紅暈兩頰,雙目瑩瑩,氣急敗壞地看著他。
“小成郎中跳河啦!”遠處忽地一聲喊。
穀雨一驚,噌地站起身,看了夏姜一眼:“你待著別動,我去看看!”
夏姜臉色慘白地看著飛奔而去的穀雨,定了定神:“嬌娘,嬌娘...”
嬌娘顯然也聽到了動靜,正伸長脖子看著遠處,扭頭看去夏姜正掙扎著要站起身,連忙將她攙住:“夏姑娘...”離得近了,發現她身子在輕微打著擺子。
夏姜嘶聲道:“走,扶我去看看!”
穀雨健步如飛,從兵丁身邊擠過去,見船尾已擠滿了兵丁,向水面上指指點點,大腦袋的嗓音尤其出眾:“小成,小成,你堅持住,我...我找人救你!”
穀雨目眥欲裂,粗魯地將兵丁推到一旁,扒在船舷上向遠處眺望,但見浪花滾滾之間,一個模糊的腦袋忽地鑽出水面,旋即又沉了下去。
穀雨放聲大叫:“有會水的嗎?!”
沒有人做聲,河水深不可測,這些人又是步兵和騎兵出身,不習水性,穀雨眼前陣陣發黑:“停船!找水手救人,快!”
大腦袋嚷道:“都他孃的沒聽見嗎,還不快去?!”
幾名兵丁見他面目猙獰,答應一聲匆忙去了。
潘從右和小白也聞訊趕了過來,路上已經聽人將事情說了,潘從右極目遠眺:“小成郎中在哪裡呢?”
“他在...”大腦袋順手一指,但見水面開闊,到哪裡去找小成的影子?大腦袋悲從中來,哇一聲哭了出來:“小成不會水,八成...八成是死了!”
夏姜恰在此時趕到現場,聽到大腦袋的粗嗓門,腦袋嗡了一聲,眼前一黑向後便倒,嬌娘尖聲道:“夏姑娘,夏姑娘,你醒醒...”
穀雨搶出人群,扶住夏姜,見她臉色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登時嚇得魂飛魄散,手忙腳亂地將她背在身後:“回涼棚,隨我來!”
水手在船老大的率領下迎面走來,兩廂擦肩而過,阿楠眼神一瞟,露出意外的表情,緊接著笑了。
船老大急步上前:“大人,你喚我們?”
潘從右點點頭道:“小成郎中不幸落水,你們哪個能救?”
船老大看向水手,水手迴避著他的目光,船老大面色為難:“大人,水流湍急,咱們這船走得匆忙,沒有配屬援生小船和工具,貿然下水恐怕會有不測。”
“放屁!”不等潘從右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