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卻不為所動,高聲叫道:“你裝什麼神弄什麼鬼,躲躲藏藏的像個縮頭烏龜,一看你就是個膽心怕事的傢伙,連和這裡各位英雄好漢見一面的勇氣也沒有……”
聽機子聽了這一翻話,臉色慘變,向心意連使眼色,眼見止之不住,只得開口喝道:“住口!關大俠面前,不可胡說!”
心意小嘴一撇,眼中淚光晶瑩,不服氣道:“我就不住口,我也沒有胡說,他在你們心中是大俠,可在我心中只是個無賴,答應別人的事,從來做不到……現在倒好了,知道自己無能,連答應都不敢答應了,乾脆躲著不見,故作高深,也好儲存顔面。”
天機子額上冷汗涔涔而下,待要再出言喝止,但看心意眩然欲涕的樣子,顯然受不得一句重話,剛才一個“住口”已讓她大感委屈,若再說她兩句,非得哭出來不可,心中一軟,便沒有作聲。
眾人或伸手拉她,或張口打岔,或連使眼色,她卻哪裡放在心上,只顧自己說得痛快。一幫大男人只得搖頭苦笑,都想:“罷了罷了,大不了今天陪她死在這兒,反正關大俠不肯出山相助,以後的日子也是生不如死。”
雖然如此,等她一通胡言亂語說完,一眾人都是憋著一口氣,等待審判,一顆心像條琴絃一般,崩得筆直,隨時都有斷開之虞。
那聲音的主人卻始終不肯從陰曹地府鑽出來。唯其如此,才更叫人窒息。
天機子忍不住求情:“小孩子家,口沒遮攔,萬望關大俠見諒,若要小施懲罰,就衝著我老頭子來,老朽甘心拜領,絕無怨言。”
心意連天機子一翻好意一併怪上,嬌聲道:“我的事情,誰要你管?你要我住口,我偏還要說。我向來就這樣,愛說什麼說什麼,誰也管不著,有種他就殺了我。本來我們有事求他,不好揭他的短,現在他既然不肯答應,我也不怕得罪他:他就是個裝腔作勢的懦夫,表面自命清高,實際上害怕灰使者,害怕得要死要活的,唯恐被他打敗,既保不住小命,又保不住虛名……”
眾人奇怪的是,他們深深恐懼的那一劍,竟遲遲沒有飛來,連同心意的脖子和話頭一併斬斷,竟任由她發揮,罵了個痛快。
“說到懦夫,我倒很想看看,究竟誰才是懦夫。”那聲音再次響起,並沒有變得更冷,也沒有變得更激動。
他說完這話,就有一件東西從遠處的屋簷上飛出,來勢平緩,只如一根漂浮在水面上的稻草,有像是一根細細的線,託在一個隱形人手中。
可是眾人卻無限驚懼,紛紛亮出兵刃搶到心意麵前,將她護在身後。他們可不想眼睜睜做個懦夫。
只有天機子不急於表現,仍然佇立在原地,冷冷盯著那件東西,一瞬不瞬。事實上他也做好了準備,隨時撲到心意麵前,以身相代。
那物事移近些,凝神細看,不是別的,正是一柄長劍。這一來眾人更見緊張,腳下不住挪窩,握兵器的手緊了又緊。
唯其來勢緩慢,更讓人心中沒底,不知如何應付。
若是尋常事物,以這樣的速度,在一干高手眼裡,還不是小菜一碟?劍尖輕挑,就能將之切成好幾段。但這東西出自關千劍之手,就算是一根頭髮,速度再慢十倍,也沒有人敢輕易動它。
心意見此情形,從人群中擠出來,對著那柄劍叫道:“我看他有多大能耐!”揮劍而上。
天機子見狀早已搶先出手,一陣風撲到。但他速度雖快,卻仍然抓了個空,那劍忽地一向下沉,端端正正插在地上。
若是換個對手,天機子使盡平生絕學,一招落空,老臉定會漲得通紅,但在關千劍面前,他卻能處之泰然,由衷讚道:“關大俠真是神乎其技,這以氣御劍的功夫,真叫人歎為觀止!”
關千劍不改冷漠的語氣道:“灰使者近來猖狂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