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不久,早晚有……”這是唐離與悍馬初始時聽到的那番叫罵,伴隨著這番回憶出現的是那個淡黃九褶裙的女子。從最初的怒眼圓睜到隨後的入郎懷抱,隱約而起的便是那兩首作為玩笑的詩篇:
良人白白有奇才,何事年年被放回。如今妾以羞君面,君到來時近夜來。
長安此去無多地,鬱鬱蔥蔥佳氣浮。良人得意正年少,今夜醉棲何處樓?
時隔境遷,昔日僅僅是作為少年的詩篇如今竟然一語成戥,只不過良人雖已高中狀元,但昔日那個總是擔憂不已的女子卻已芳蹤遠逝,音信難覓。
“阿離,阿離!”看到唐離眼中抹不去的那絲惆悵,李騰蛟起身走了過來輕輕拍著他的肩頭,帶著幾分自責道:“阿離,你受苦了,我們剛才真不該笑。”
這兩聲輕喚驚醒了陷入回憶中的唐離,回臂拍了拍李騰蛟的手,收起心中的惆悵,唐離向一臉酸楚的眾女投過一個釋然的笑容道:“不妨事,說來若沒有襄州之行,我又焉能與賀老大人相識?若沒有賀老大人給的這個拔解名額,又怎能到長安認識蛟兒與卿兒,便是蟈蟈想必現在也還跟著我受苦。”
這幾人中就數蟈蟈最清楚唐離以前的境遇,適才唐離玩笑般說到在襄州的遭際後又陷入沉默時,心中最為酸楚的就是她,此時既見唐離放鬆了許多,忙跟著轉了話題道:“那後來呢?”
“後來!”唐離微不可聞的輕嘆一聲後道:“後來我就到了長安,科舉前倒又見過朱竹清一面,隨後就再不曾見過了,只沒想到他現在居然做了山記在京主事,依著他以前的模樣能接手商賈之事還真是令人吃驚,世事離奇,果然不假!”
“這可不正好嘛,聽少爺一說還真有幾分不是冤家不聚頭的意思。”蟈蟈這句話倒喚起了幾人的同仇敵愾之心,就連素日最為沉穩的鄭憐卿也開口道:“蟈蟈妹妹,這次可就看你的了。”她一出口,李騰蛟幾人,甚至連房中的丫頭都是應聲附和。
見她們鶯鶯燕燕七嘴八舌的變招兒,心頭一暖的唐離正待說話,卻見門簾掀處涼王李睿及小胖球兒鄭鵬被唐七一手一個扶了進來。
此時,這兩人真個是狼狽的很,原本細緞的衣衫早已撕破,上面滿沾著塵土,臉上也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沒個正常顏色,看來他們也是累極了,走進房中唐七剛一丟手,他兩人便委頓於地氣喘吁吁個不停,雖然看向對方的眼神還都是氣恨不已,卻沒了再上前廝打的力氣。
“都打不動了。“唐七先自說了一句後又補充道:”誰也沒輸,誰也沒贏!“”蓮兒,拿兩杯水來!“順手接過蓮兒遞過的茶盞,唐離走到兩人身前蹲下,邊遞過茶水邊伸手摸了摸二人的頭髮後笑著道:”不錯,都是好樣的。只是這次你們既然沒能分出勝負,那麼這隻烏鵲就誰也不能給,且由我先收著,到以後分出勝負後再定歸屬。“
這次兩個孩子還沒說話,滿臉心疼看著鄭鵬的鄭憐卿已先自道:”還要打?“”從明天起,你倆每日抽出兩個時辰跟著唐九開始練習拳腳騎射,一個月後再行考校,依考校結果定輸贏勝負。“這番話讓鄭憐卿長出了一口氣,看著兩人牛飲般一口喝乾了茶盞中的水,唐離邊招手蓮兒續茶,邊和煦著聲音道:”不管你倆以前身份如何,現在既然隨我讀書就是份屬同門,同門如手足,也不論你們以後身份如何,這份手足之誼卻是一生也抹不掉了!睿兒你年紀大些,同門之內該有長兄風範,至於鵬兒,你年紀既然小些,也該尊敬兄長才是。這些日子你們日日習誦儒門經典,自該知道這些經典雖然說法不同,但核心全在’仁‘’禮‘二字,仁字先且不提,於你二人而言何謂禮?不過’兄友弟恭‘四字而已!”和聲說到這裡,唐離也不再多言,接過兩人手中的茶盞後起身道:“明日早課時你們各據曹思王【七步詩】寫一篇議論給我看,現在都回去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