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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 16

開車出去失蹤。但其實他哪兒都沒去,他開過崎嶇山路,來到離城挺遠的一處水庫。到的時候,天色已經黯淡下來。連飛鳥都已回巢,天空中竄來竄去的都是蝙蝠。 已經是春天,夜風還涼,但空氣中暗香浮動,頭頂則是明明圓月,波光粼粼的水面時有活潑的魚類挑起一波漣漪,應是很好的景緻。但是楊巡坐在大壩上只會發呆。他以為自己已經很強,可到今天才知道,他什麼都不是。蕭然領著兩個人進門,他們還什麼手續都沒辦,可他們只要開口,商場的控股權就輕易落到他們那些人手裡。楊巡都不想抵抗,因為他很清楚,那些人可以很快地將工商手續辦出來,讓所有程式符合法規要求。他抵抗是徒勞,全無反抗,當場就向辦公室全體宣佈,以後商場的老大是李力和梁凡,大家未來聽新老闆指使。 而且,他已經聽說蕭然和宋運輝走到一起。他聽申寶田說,昨晚蕭然請客,慶賀宋運輝升級,而前不久則是蕭然的父親宴請宋運輝。對了,他們都是場面上的人,他們本來就該是一夥兒。 他還聽那個李力和梁凡肆無忌憚地當著他的面議論商場,他們左一個「梁小姐」,右一個「小七」,楊巡想到,他們應該說的就是梁思申。原來梁家肥水不落外人田。他還看到,那個李力拿出梁思申最初核定的內裝修設計圖紙,呵呵,宋運輝還說梁思申不知情,這不,人家都已經把圖紙送到李力和梁凡手裡。宋運輝對梁思申終究是一往情深,事事衛護。 而梁思申,他原還以為她是天上的月。他默默想到這兒,終於忍不住走下高高的堤壩,去車上拿出電話打給遙遠的梁思申。打出的時候才想到這還是凌晨,梁思申應該還在睡覺。但這時候梁思申已經接起電話,耳機裡傳來的是她睡意正濃的言語。 聽見這麼柔軟倦怠的聲音,楊巡一腔子的悶氣沒法出,只得竭力冷靜地道:「你的梁凡和李力,把我的商場搶去了。今天,你做得好。」 但楊巡的聲音還是陰寒,陰寒如周圍的黑天黑地。梁思申在電話那端都能感受,頓時驚醒過來,針鋒相對地回道:「對不起,商場的控股權本來就不屬於你。你請記住,所謂資本運作,是以資為本,以資方為本,所有人都該尊重資金,尊重資方權益,不得錯位。梁凡和李力的控股,只是實現資本權利的正常回歸而已,請你正視事實。」梁思申驟然起身,一顆心咚咚地跳得厲害,腦子也一時使喚不上,不過好歹帶著拖音把自己的意思囫圇說出來了。 楊巡很想吼回去,什麼一套一套的理論,他也知道,他看過那些書。可今天蕭然等的目的何止是資本權利的回歸,他們根本就是要把他踢出管理圈,搶走他的心血。但是,這些跟梁思申說有用嗎?說了恐怕還得再聽她教訓。他深吸一口氣,將火氣埋進肚皮,依然冷靜得陰森森地道:「還有最後一件事。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跟你說明白,反正事已至此,我說沒說明白,你相信不相信都已經無關結局,你就當我圖個嘴皮子痛快。我愛你,我根本沒想過要害你,也沒想過佔你便宜。可事情已經做出來了,事實是我在佔你便宜,這是我的惡習,是我的信用出問題,我沒話好說,我道歉也道了,受罰也受了,沒關係,是我錯,我認錯。但是我恨你陰一套陽一套,恨你們不把人當人。我每次最後都壞在你們高幹子弟手裡,這是第三次。前面兩次我都爬起來,活得更好,這回我也死不了,你等著瞧。我告訴你,楊巡是打不死的,你們別想看好戲。最後,告訴你,你雖然對我趕盡殺絕,可我喜歡你的潑辣,你好樣的,我總有一天會追上你。」 梁思申眉頭越皺越緊,楊巡到底想說什麼,沖她發瘋撒氣?她才不怕。「我也告訴你,你信不信都無關宏旨。你可以對信譽無所謂,我不。在你我過去的合作上,我無愧於信譽。在對你的處理上,我也照樣無愧於信譽,我說到做到。最後,我不歡迎來自你的聯絡。再見。」 「放屁。」楊巡對著已經傳來結束通話電話聲音的話筒喝了一聲,但是,心底深處,卻是已經承認,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