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辛詞、宣安、宣夜俱恭立於內,見單蓮進來,辛詞同宣夜跪倒行禮,宣安只是冷眼瞧著,並未做聲。單蓮未料到宣安會參加宴席,心下一驚,卻未流於面上,而是似沒瞧見宣安一般。
只見單蓮笑著扶起辛詞同宣夜道:“一家人何必拘於禮數,一旁坐下。”言訖,率眾人入座。
因未見宣然,辛詞隨口問道:“怎底沒見到三少爺?”
“家中生意出些岔子,然兒早早便去了,恐要費些時日。”單蓮答道。
辛詞嗯了一聲,但聽宣安冷冷問道:“只怕這岔子出得不小罷,三夫人倒是心寬體胖,不為之煩惱。”
“有甚好惱,宣家家大業大,還怕這些個小小風浪?!”單蓮面露不忒,提高嗓音回道。
“也罷,三夫人是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宣家於夫人心中,不過是海撈一票之所。”宣安回道。
“甚麼混賬話!”單蓮被宣安說中心事,自是勃然大怒,將手中酒杯擲於地上道:“老爺不在府中,你這小毛猴是要稱霸王?你所作所為,我俱牢記於心,待老爺回來,定會如實告之,不信治不了你這個浪蕩貨。”
“是我浪蕩,還是夫人你風*騷呢?”宣安咄咄逼人道。
不待單蓮回話,眾人便見宣夜雙手按在胸間,面露痛苦之情。單蓮顧不得同宣安爭吵,忙起身湊到宣夜身前,將他攬入懷中,低聲細語道:“夜兒莫氣,自有人來收拾他。”
宣夜勉強一笑,朝書畫比劃幾下,書畫隨即說道:“夫人,小少爺覺心口絞痛,想回房歇息,還請夫人見諒。”
單蓮詫異望著宣夜,片刻之後,她鬆開宣夜,擠出一個溫柔笑容道:“也罷,夜兒身子要緊,且回去歇息罷,這長壽麵待會我命人煮好送去。”
這一餐吃得不歡而散,辛詞心中有氣,出了大廳不免拿眼瞪著宣安道:“夜兒生日,你怎就不知暫且忍耐些?”
宣安壞笑一聲道:“就知是他生日,才替他解圍,若不然好端端一個十八歲生日,便要被那個老妖婆子毀了去。”
“此話怎講?”辛詞問道。
宣安笑著牽起辛詞玉手,二人繞過迴廊,抹過角門,方到宣安居所,辛詞去推房門,那門吱呀一聲啟了,但見室內雅潔,香氣綴繞。
辛詞更是不解,徑直進到內屋,見盛饌美酒,羅列滿桌,宣夜、書畫同小嬌並肩而站,俱笑吟吟望著辛詞。
“原來你們早有籌謀。”辛詞回了一個甜美笑容,這便擺手請宣夜上座。宣夜不依,拉著辛詞衣袖,二人你拉我,我拉你,弄得宣安在旁不滿道:“這酒宴是我準備,這主意是我想出,怎底不請我上坐,單請辛詞呢?弟弟,你這番諂媚,不覺羞臊嗎?”
辛詞抿嘴笑道:“夜兒,便讓這個‘勞苦功高’的哥哥上座罷,我同你坐於下首,到可以親近些。”
宣安聽罷,氣鼓鼓將辛詞拽入懷中道:“當著我面,還敢同小啞巴調情?忒大的膽子,宣夜,你乖乖坐好,若不然我便去喚來你親孃,若她知你裝病相欺,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宣夜無奈吐吐舌頭,遂上坐下。剩餘人物,不分主僕,也都紛紛落座。
經宣安一番解釋,辛詞才知,往常宣夜生日,並非樂事,實乃苦趣。單蓮雖是戲子出身,卻喜附庸風雅,特別是生日宴時,定要讓眾人對對子,猜字謎,到最後還要請宣然吹奏一曲,年年如此。
宣夜早已膩味這些,卻無力反駁,今年生日前,宣安找上門,問他要甚賀禮。宣夜心思一動,便說要過一個真正的生日,沒那些虛情同假意。
“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