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j 市那略顯破敗的磚廠院子裡,陽光熾熱地烘烤著大地,空氣中瀰漫著燥熱與沉悶的氣息。白龍、吳昊、韓蕭等人站在一旁,目光被眼前忙碌的景象緊緊鎖住。
一群孩子在院子裡有條不紊地勞作著,他們那瘦小的身影在忙碌中顯得格外單薄。和水泥漿的孩子,費力地揮動著手中的工具,手臂上青筋暴起,每一下都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清洗模具的孩子,小手被冰冷的水和粗糙的模具磨得通紅,卻依舊機械地重複著動作;倒模的孩子,小心翼翼地捧著模具,眼神專注而又麻木,彷彿對周圍的一切都習以為常;抹平水泥磚表面的孩子,彎著腰,汗水不停地從額頭滴落,在地上濺起小小的塵埃。還有幾個小孩,正咬著牙搬運著沉重的水泥磚,他們的腳步踉蹌,卻努力向著晾曬場的方向挪動。
吳昊的眉頭緊緊皺起,眼中滿是疑惑與不忍,他輕聲問道:“這裡的成年人都去哪兒了?怎麼讓這些孩子幹這麼重的活?”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憤怒,更多的卻是對這些孩子的心疼。
韓蕭微微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緩緩解釋道:“在這種連年戰亂的地方,年輕人的選擇少得可憐。要麼參加政府軍,在槍林彈雨中搏命;要麼投身叛軍,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再不然,就是到鄰國去讀書,可這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根本就是奢望。所以,留下來的大多是婦女兒童、老人,還有像依木拉汗這樣,在戰火的夾縫中艱難求生的中年人。” 吳昊聽著韓蕭的話,嘴唇微微顫抖,一時之間竟無言以對,只能默默地看著那些孩子,心中五味雜陳。
王翻譯的目光在院子裡掃視著,當他看到牆根下的情景時,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那裡,兩個四五歲的小女孩正抱著嬰兒,她們的眼神中透著與年齡不符的成熟與疲憊。旁邊還有幾個籃子,裡面也躺著嬰兒,嬰兒們哭鬧的聲音在嘈雜的磚廠中顯得格外微弱。王翻譯的眉頭緊緊皺成一個 “川” 字,他下意識地認為這些孩子是磚廠老闆家裡的,心中湧起一股憤怒,想要質問老闆為何讓這麼小的孩子在這種環境下待著。
這時,依木拉汗似乎看穿了王翻譯的心思,他走上前來,無奈地解釋道:“王翻譯,你誤會了。這裡的工廠都這樣,使用童工是普遍現象。”
王翻譯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說道:“這些孩子應該在學校讀書啊,這麼小就出來幹活,這也太慘了。” 他的聲音微微顫抖,心中滿是對這些孩子的同情。
依木拉汗苦笑著搖了搖頭,眼神中透著深深的無奈,說道:“王翻譯,在 j 市,你根本找不到一家沒有使用童工的工廠。我表弟雖然開了這家磚廠,但他也不容易。他每天給這些孩子 1000 到 2000w 幣的工資,還包三餐。對於這些孩子來說,這份工作能讓他們為弟弟妹妹提供溫飽,已經是難得的機會了。你看看這磚廠,磚價低廉,利潤微薄得可憐,只能靠請這些廉價的童工來維持。在這個連生存都成問題的地方,生存才是最大的人權。這裡的情況和咱們國內完全不同,不能用咱們的道德價值觀和法律觀念來衡量。”
王翻譯聽著依木拉汗的話,心中的憤怒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他意識到自己之前的想法太過簡單和輕率,沒有考慮到這片土地的特殊情況。在國內,孩子們享受著無憂無慮的童年,上學、玩耍、被家人呵護。而在這裡,戰爭摧毀了一切,孩子們不得不早早地承擔起生活的重擔,為了生存而苦苦掙扎。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被依木拉汗說得啞口無言,只能默默地站在那裡,心中陷入了沉思。
十分鐘的時間在沉默中悄然流逝,王翻譯緩緩從屋子裡走了出來。他的臉上帶著一種複雜的表情,似乎已經被依木拉汗的話所說服,但眼神中仍殘留著一絲難以抹去的哀傷。他徑直走向白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