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熾熱地烘烤著特偵營的訓練場,地面蒸騰起的熱氣讓遠處的景物都變得扭曲起來。張有才站在訓練樓一樓的窗戶旁,這裡沒有玻璃,只有一個空蕩蕩的窗框。他的肩膀上搭著假人的胳膊,那假人身穿一套老舊的迷彩服,做出拿槍指太陽穴的姿勢,彷彿是一個被挾持的人質。
這個假人是從倉庫裡搬回來的便宜貨,在服裝批發市場裡隨處可見。它的材質粗糙,五官也只是簡單的勾勒,但此刻在張有才眼裡,它卻無比真實且恐怖。張有才的目光越過假人,看向前方 200 米處的小土堆,那裡架著一支 762 口徑的高精狙,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光澤。
秋燁拿著大聲公,像一個談判專家一樣對著這邊大喊:“張有才,你別害怕!站穩別動,也別抖!”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訓練場上回蕩,卻無法給張有才帶來一絲安慰。
張有才的內心此刻正經歷著一場激烈的風暴。他想到世界上那些人質事件頻發的地方,以前總覺得大毛家是最危險的,可現在他覺得,在 p 特種部隊裡當人質才是最可怕的。這幾天的信任射擊訓練,就像一場噩夢。從最初的 50 米用 qbz - 191 自動步槍射擊戰友身邊的胸環靶,到一百米的距離,每一次的射擊都讓他的神經緊繃。而如今,竟然要在 200 米的距離用高精狙射擊挨著真人的假人腦袋,這簡直是要命。他的冷汗不停地從額頭冒出,順著臉頰滑落,後背的衣服也早已被汗水浸溼。他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要選擇當特種兵,這種訓練實在是太變態了。
他的雙腿忍不住微微顫抖,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吶喊:“跑!趕緊跑!” 他在心裡把秋燁罵了個狗血淋頭,想著這個秋魔頭到底是怎麼想出這種折磨人的訓練方法的。他平時對自己的射擊技術還是很有把握的,在 600 米的距離打中假人腦袋也不是難事,可現在情況完全不同,自己是人質,這種身臨其境的恐懼讓他的手都變得冰涼。
手持高精狙的吳昊此時也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之中。他和張有才平時是冤家對頭,總是互相看不順眼,可此刻,他卻扣不動扳機。他的手心裡全是汗,臉色發白,透過瞄準鏡,他發現準星根本無法套住假人腦袋。平時穩如狗的手此刻卻像風中的樹葉一樣顫抖著。他在心裡暗暗叫苦,平時 200 米用這支槍對同樣的目標,他甚至有信心打到 800 米,可現在因為張有才在假人旁邊,他的心中充滿了恐懼。
最終,吳昊放棄了開槍的念頭。他關上保險,緩緩起身,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秋燁看到他的舉動,立刻大聲質問:“吳昊,你在幹什麼?為什麼不開槍?” 吳昊抬起頭,辯駁道:“秋排長,你讓我怎麼開槍?張有才在那兒呢!” 說完,他又沉默了下去。秋燁氣不打一處來,他走上前去,揪住吳昊的小衣領,大聲說道:“如果這是在戰場上,敵人會因為你害怕就不開槍嗎?你的戰友會因為你的猶豫而失去生命!” 吳昊低著頭,不吭聲,秋燁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秋燁的目光緩緩掃過所有計程車兵,大家都像犯了錯的孩子一樣,垂下頭不敢看他。只有快退伍的姜超沒有低頭,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歷經滄桑後的坦然。還有白龍,他挺胸抬頭,目光堅定地看著前方。秋燁的目光在白龍身上只是短暫地停留了一下,他覺得白龍是有信心的,如果他是狙擊手就好了,只可惜他不是。
這時,張有才可憐巴巴地喊道:“秋排長,我要上廁所,我憋不住了!” 可是他又不敢動,只能站在那裡,身體因為緊張和憋尿而微微顫抖。
白龍看到這一幕,向前一步出列,大聲說道:“秋排長,我想試試!” 秋燁轉過頭,看著白龍,賭氣地說:“這是狙擊手的測試,你又不是狙擊手,不能試!” 白龍被秋燁的話刺痛了,他梗著脖子,堅定地說:“秋排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