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
正如那一夜,沒有人看到那個高高在上、宛如神祗的男人是怎樣顫抖著走完最後一段路,然後如釋重負的吐了口血,無聲的倒在黃泉殿的陰影裡。
燕不離那一刀刺中了池月的肺腑,本就是要命的重創。結果這人非但沒有醫治,還強打精神遮掩傷勢,最後又硬提著口氣拍飛了紫宵掌門……能撐到現在才撲地,已經算奇蹟中的奇蹟了。
床上的人氣若游絲,墨色的長袍早已沁滿了鮮血,只是因為黑衣色深所以看不出來。
黃半山怒火中燒的捏著銀針,不知道自己是該救丫還是戳死丫……
“都他媽傷成這個德行了還裝什麼沒事狼?!”老頭兒黑著臉罵道,“非得作死硬撐著,非得裝逼拍人家……你當自己是神仙不會死是吧?!”
“本宗當黃叔是神仙。”池月虛弱的笑道,“能妙手回春,起死回生……”
他何嘗不知傷勢危急,可如果不硬撐著演完這場戲,如果不拼盡全力拍出那一掌,又如何震得住正道與眾魔?鬼門宗此戰亦是損失頗重,在這種群狼環飼之時,一旦露出絲毫頹態,必將遭受滅頂之災……
說到底,他不過是賭上一條命,來換鬼門宗十年安寧。
“嘖,妙手回春是他媽夠嗆了,起死回生倒可以試試,”黃半山摩拳擦掌,嘿嘿一笑道,“老夫這就把江莫愁宰了給你備用!”
第49章:抵債
涼風乍起,烏雲漸消,噬月的天狗夾著尾巴飛快溜走,澄黃的圓月重新露出玉盤般的臉,將皎潔如銀的清輝傾落人間。
碧水鎮的青樓在這一晚張燈結綵,格外熱鬧。
因逢鬼門宗主大婚,還所以特意推出了優惠活動:所有姑娘價格一律減三成,花銷過百兩者可尊享雙飛套餐,另獲出門左拐修腳鋪半年免費服務。這一舉措自然大受嫖客們歡迎,十里八鄉的公貓都聞著腥味兒聚在了門口,一時間生意火爆,一房難求。
“秋姐姐,不是小妹我不給面子,只是今日客多,確實沒有空房了。”穿著藤青曳羅靡子裙的圓臉姑娘賠笑道,“要不您投個客棧試試?”
秋娘子黑衣蒙面的站在門口,肩上扛著個軟趴趴的大老爺們,比耗子當街日貓還要惹眼。
她倒也不在意旁人目光,只是語氣有些失望的道:“客棧哪有情調?而且隔音也太差了,柳兒妹妹隨便給我找個僻靜的地兒就行。”
對方扯著帕子想了想,吞吞吐吐的道:“這樣的地方有倒是有,就怕秋姐您……嫌棄。”
“什麼地方?”
“就是……”柳兒湊過臉,壓低聲音道,“樓裡用來調教新來姑娘的小黑屋。”
秋娘子一拍大腿,欣喜若狂道:“我擦,有這好地兒咋不早說?!”
……
殷梅雪是被一桶冷水潑醒的。
他皺著眉睜開眼,發現自己被關在一間陰冷昏暗的房間裡。
那個黑衣女人一手拎著水桶,一手拿著長鞭,靜靜的站在幽曳的燭光下。她身後的牆壁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古怪刑具,在灰色的石磚地上投下一道道奇形怪狀的影子。
然而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殷少堡主現在正被綁在一支鐵架上,披頭散髮、渾身赤裸。他的手臂被紅色的牛皮繩高高吊起,腳腕上也扣著兩條粗沉的鏈銬,稍微一動就會被鐵箍內側的小刺扎得又疼又癢。
臥槽……什麼情況?!
他晃了晃昏沉的腦袋,聲音嘶啞的問道:“大娘,你這是想閹了我還是上了我?”
“啪!”長鞭像毒蛇一樣猛然探出,在白皙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留下一道暗紅的血痕。
秋娘子在面紗後面冷笑道:“你叫我什麼?”
“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