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什麼闖蕩江湖?一幫不懂事的毛崽子聚眾鬥毆而已。什麼生死與共?還不是你算計我我算計你……算到最後,死的死了,活著的那個也他媽活不好了……”對方聲音低下來,後面的話已經聽不清楚。
一隻手探過來撫在他額頭上。
“果然發熱了……”燙得和火爐似的,再熬會兒就能攤雞子兒了。
林大夫嘆了口氣,將萎頓在石桌上的某人扶起來:“先去我那兒喝藥吧,看來今天晚上這門是開不了了。”
“不行!”花無信推開他,“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這倆在裡面幹嘛呢?”
林子御扶額,你是想聽到什麼啊……
花無信眯起細眼望著房門,捏著下巴陷入沉思。
連反抗的意思都沒有,看來老燕果然是條漢子,為了臥底大業連節操都豁出去了,真是可歌可泣,可嘆可贊。我還是不要打擾他們了吧……
“喀!”一粒熟透的果子掉下枝頭,精準的砸在他腦殼上。
花無信懊惱的抬起頭,便看到高高的樹梢上趴了一隻松鼠,毛茸茸的大尾巴,花不溜秋的皮緞子,一雙烏油油的小圓眼睛裡充滿了挑釁二字。
“喲呵你個小畜生!敢跑到這兒來撒野?!”花無信頓時來了精神,扯著脖子怒呵道。
林子御茫然的望著那松鼠,覺得有幾分眼熟:“這好像是蒼鶴居的松鼠,”問向花無信,“你們……認識?”
花無信憤然的指了指松鼠,又憤然的指了指屋裡:“一個小畜生一個老畜生,果然是一個窩出來的!看我怎麼收拾你!”言罷一提起氣,向著樹梢竄了上去。
房中將外面動靜聽的一清二楚。池月嘴角輕勾,聲音淡淡:“你這丫鬟是要上天啊……”
燕不離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聞言顫了一顫。
“吃飯。”池月吹了吹,將一勺粳米荷葉粥遞到他嘴邊。
燕不離又顫了一顫。
“你不吃那我吃了。”池月笑意幽深,“我吃哪個可就不一定了。”
某人含淚嚥下一口粥,心頭已被千萬頭草泥馬踐踏而過……
天道迴圈,報應不爽啊!點住穴道飲酒餵食都是他和青樓女子尋歡作樂的招兒,什麼時候輪到自己生受了?!
好在池月壓下邪火後就將注意力轉移到晚飯上。親自動手佈菜盛湯,像飼餵動物一樣,只是單純的想把他餵飽而已,再無絲毫僭越之舉。
這隻能說是流氓和吃貨的根本差異。
對池月而言,用膳乃人生頭等大事。不管江莫愁是瘋了還是變態,任何事都不能耽誤她吃飯。畢竟是好不容易才失而復得的人,要是一不小心又餓死了得多冤啊……
可惜某位美人一直慪氣不肯吃東西,閻王爺只好採取了點兒非常手段。
一碗粥喝得像受酷刑似的,生生喂出了燕不離一身雞皮疙瘩。池月放下碗筷,問道:“飽了嗎?飽了就點頭,沒抱就搖頭。”
燕不離狂點頭。
“看來還沒飽……”對方又夾了一碟珍珠米粉糰子。
燕不離:“……”
吃了兩個甜滋滋軟綿綿的糰子,池月又問:“飽了嗎?飽了就點頭,沒抱就搖頭。”
燕不離搖頭。
“嗯,就知道你沒吃夠……”一盅飄著蔥香的蟹黃蛋羹舉了過來。
燕不離:“……tt”
他突然對江莫愁深感欽佩,能在這老魔手下撐這麼多年,姑娘你真是條漢子!
月上中天,燭煙殘盡。
一頓飯折騰了許久,總算把美人喂得肚皮溜圓。池宗主功德圓滿,心情舒暢的給燕不離解了穴道。
對方站起來一聲未吭一句未罵,面沉如水的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