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什麼辦法呢?
面對著長公主,綠荷同顏國的所有人一樣,天生是帶著畏懼和臣服的,不由自主地就說了實話。
綠荷還在自顧自地懊惱,顏漪嵐這時候已經進了內殿,輕拂開紗簾,姜凝醉掩在屏風後的身影便一覽無遺。
姜凝醉這時候已經褪了最外層的紗衣,聽到身後的動靜,她回頭,看見顏漪嵐就這樣毫不遮掩地審視著她換衣的動作,微微蹙了蹙眉,姜凝醉收了視線,轉回頭並不理睬她。
瞧見姜凝醉不說話,顏漪嵐剛剛準備往前走,不想卻被姜凝醉冷冷地眼神截住,她毫不留情地道:“我乏了,還請長公主出去。”
姜凝醉的話說得明白,可惜話落之時,顏漪嵐已經毫不知趣地坐了下來,她撐著下巴,淺淺地勾起了嘴角,笑道:“我餓了。”
姜凝醉回得滴水不漏:“我會讓御廚準備好晚膳送去棲鸞殿。”
“可是我就想在這兒用膳。”
“。。。。。。”姜凝醉沉默片刻,她冷冷睨了顏漪嵐一眼,並不打算理會她無聊的把戲,而是重新穿上外衫,道:“那長公主好好休息,我先告辭了。”
眼見姜凝醉說走便走,竟然沒有想要留下來的意思,顏漪嵐又好笑又好氣,她起身,截住了姜凝醉的去路,哂笑道:“你這是在鬧什麼彆扭?”
“我沒有鬧彆扭。”姜凝醉平淡清明的眼眸定定望向顏漪嵐,神情語氣沒有一點不悅負氣的樣子,她聲音平靜道:“長公主不必誤會。”
“哦?”顏漪嵐挑眉,笑得促狹,忍不住戲謔道:“那倒是我誤會了。”
姜凝醉冷冷看過站在自己身前的顏漪嵐,纖薄的唇微微抿起,雖欲言卻又止,最後繞過顏漪嵐往沉雁閣外走去。可惜步伐不過邁了三兩步,顏漪嵐已經從身後擁住了她,這個擁抱那麼暖,而顏漪嵐的手環得那麼輕,叫姜凝醉一時愣了神,只能任著顏漪嵐將她越擁越緊。
顏漪嵐的側臉輕輕摩挲著姜凝醉耳邊的細發,靜謐的夜裡,她的聲音如世上最醇的烈酒,燙傷了姜凝醉的耳廓。“你當了解我,凝醉,答應北央王不過只是緩兵之策。”
姜凝醉道:“我知道。”雲淡風輕的一句話,沒有任何波瀾起伏,一如姜凝醉此刻所浮現的表情。
深知姜凝醉的脾性,顏漪嵐笑了笑,語氣溫柔而低沉,“所以,留下來。”
“長公主忘了答應過北央王的事情了麼?”姜凝醉的話語依舊冷淡,似乎是一雙無情的手,生生將顏漪嵐營造的所有溫情付之一炬。她說著,試圖掰開顏漪嵐擁住她的手,掙脫了兩下,卻又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她的眼眸默默地垂下,叫人看不真切她臉上的真實表情。“你既已下了決定,我便會配合你。眼下,我繼續留在這裡,只怕會叫北央王起疑。”
姜凝醉執意要離去,並非是因為吃味,她心裡雖然並不好受,但是這些卻也構不成她任性非為的理由,她不過是因為知曉顏漪嵐答應了北央王的婚約,所以不想顏漪嵐開口為難,自己先行選擇離開。
這是一種渾然天成的默契,甚至不需要說明,不論顏漪嵐想要做什麼,姜凝醉都可以不問原因,既然選擇相信她,那麼就連解釋都是多餘的。
這是姜凝醉愛一個人的方式。
顏漪嵐不言語,反而將姜凝醉抱得更緊,時光靜謐,唯有燭光無聲搖曳,照了一室安寧。
“北央王善謀,為人也精明,你若掩飾得太過,反而會讓他嗅出端倪。”顏漪嵐說著,鬆開了姜凝醉,轉身坐到桌前,有條不紊道:“只要瞞過他這幾日,一切就好辦了。”
聽出顏漪嵐似是已有打算,姜凝醉側目望去,問道:“幾日?”她問的是一個期限。
顏漪嵐道:“吳王回京之時。”
“你可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