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海王舉事謀反失敗,英宏依舊不敢大意,只等到餘孽清理得差不多了,這才派人來接她們進宮。
重進皇城,陳清蓮唏噓萬分,亦感慨萬分,那年絕然而去時,她本決意此生都不再踏進這裡一步的呵。
靜靜的聽著陳清蓮的敘述,我眼裡的淚一直不斷,邊上蔣秀捧過一個小包袱來,開啟了放到我的面前,娘娘您瞧,這些衣服可還記得麼?
我定睛細看,卻果然就是那晚陳清蓮帶進永巷內的小衣服,彼時小青和蔣秀給睿兒穿裹時,我從頭到尾看得認真而又仔細,雖然只是一眼,卻已是終身不忘。
更何況,後來的小茶亦極清楚明白的向二位母親交代過,她一遍遍的重複,只為讓二位母親記住,我在邊上聽著,亦是將這幾件小衣服,給刻進了骨子裡。
手指輕撫過這些衣服,冰涼細滑的錦緞面料分明還有著往日裡孩子的體溫,我慢慢的將臉埋了進去,深深的,大口的吸著上面的氣息,那裡面有永巷的冷腐,有寒夜風雪的冰冷,有嬰孩的奶腥,還有,血和淚的苦澀酸鹹……
抬起頭時,我臉上的淚已是幹了,扶著蔣秀的手,我不顧英宏的阻攔掙扎起身,向陳清蓮鄭重大禮而拜,妹妹是我睿兒的大恩人,也是我的大恩人,下輩子,我定結草銜環,給妹妹當牛做馬。
陳清蓮一把抱住我,
姐姐這是怎麼說的,當日若不是姐姐救我,我墳頭上的草都枯榮了好幾茬了,我早說過,從那天起,我的命是姐姐你的。
我堅持著將禮行完,這才由蔣秀扶起來,看看一邊正和裁雪玩得開心的睿兒,回頭我向英宏道,皇上既然早就知道睿兒回來了,怎麼也不早告訴臣妾?
英宏輕輕搖頭,
你那時扮成侍衛藏在清心殿裡,為著大局著想,朕也只能假裝不知道你還在宮內,再後來,你又受了這樣重的傷,張才玉說你忌大悲大喜,朕又如何敢說?
皇上!
屋子裡正激動時,簾子外劉喜輕聲的回,
皇上,娘娘,瑛娘娘帶著皇太子求見。
昊兒,
我驚喜出聲。
蔣秀也歡喜道,
怎麼太子殿下睡醒了麼?
英宏揚聲道,
快接進來。
就聽一陣環佩叮噹聲,不多時,聲音就已到了門邊,竹簾一挑,正是瑛兒抱著昊兒進來,小青在邊上小心的護持著,一進門,瑛兒就叫了一聲,姐姐。
小青也顧不得英宏在場,幾步撲到我跟前來,抱著我哭叫著,小姐,小姐……
屋子裡哭聲又起,英宏在邊上靜靜的看著我們哭,他的臉上滿是憐惜和唏噓,想來他也是知道,我們都已經苦了太久。
昊兒的眼睛大而黑亮,咕嚕嚕的看著我們,睿兒眼見昊兒到了,他抓起一把果子跑過來,送到昊兒的面前,弟弟吃果子。
呆史叨圾。
昊兒和他也熟悉的樣子,笑嘻嘻的伸手去抓,小青趕緊去搶下他手裡的果子,交回到睿兒的手裡,輕聲道,皇長子乖,弟弟小,吃不得這個。
她將昊兒抱著送到我面前,低泣著道,
小姐請看,昊兒都這麼大了呢。
我伸手,貪戀的摸著他粉嫩的小臉,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從一生下來就離開了我的孩子呵……
將昊兒和睿兒的手?握在我的手裡,我含淚回頭,向英宏笑道,皇上,往日臣妾總覺得自己苦,今兒臣妾才知道,老天爺待臣妾實在是太寬厚了,臣妾真的好幸福!
英宏揹著手站在一邊,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只含著笑向我點頭,眼裡亦滿是水意。
又說了會兒話,我到底傷還沒有好,眼皮就沉重起來,可是看著眼前的兩個孩子,我掙扎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