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起同知廳、僉事房,還有各家鎮撫,得把職權分清來,哪個負責平安錢,哪個負責南鎮撫司整肅內部,哪個負責點卯事宜,哪個負責應急,這些 子醜寅卯的事,大家說個清楚,一旦有事,就可全權負責,假若是出了差錯,也好有人擔責,至於各千戶、百戶所,亦要劃分出明細,有了這個,大家才能互不相干,各司其職,這矛盾呢,也就沒了,才會有同心同德的基礎。”
郝風樓丟擲這個的時候,倒是讓許多人心裡不由暗暗咋舌,其他人倒是覺得沒什麼,指揮使那陳新,卻是大吃一驚。
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暗道郝風樓這個傢伙手段老辣。
要知道,在此之前,錦衣衛幾個核心人物的權責並不清楚,這也是山頭林立的主要原因,比如他陳新,陳新的主要勢力範圍是在以外南城和龍江千戶所為核心的一些區域,在這個區域之內,千戶、百戶的任免,乃至於組織、財務,雖然明面上要走一走經歷司和北鎮府司的程式,其實還是他陳新說了算,而郝風樓的根基是在內東城,其他的同知和僉事,也都各自有自己盤踞的地盤,正因為有了這些作為基礎,大家才有各自的本錢,在北鎮府司中勾心鬥角、相互角力。
郝風樓的辦法就很簡單了,他提出不再以地域來分清權責,而是以事務來劃分,這個負責刺探,那個負責平安錢,另一個負責人事,這倒是後世的工業成產一般,傳統的生產,要製造一個馬蹄鐵,需要的是一個匠人先煉出鋼鐵,而後進行淬火,進行倒模,最後退火,一個人,完成所有的工序。可是隨著流水線的生產方式出現之後,將整個工序,分成了無數個階段,鍊鐵的專司鍊鐵,鐵煉出來,便送去淬火,一個人不必什麼都會,也不需要解決所有的問題,只需要重複去解決一個細節就是了。
這種辦法,大大的提高的效率,當然,更重要的是,降低了人的重要性,也就是說,招募工匠,再不需要一個全能的匠人,也不需要對這個匠人,好生伺候,生怕老師傅一個不喜,拂袖而去,至此耽誤了工期。他們只需要招募一些年輕力壯之人,只需要培訓數日,讓他能做到重複去進行某個工序,就足夠了。
眼下,郝風樓其實就是採取這種流水線的方式,分清權責,同時,錦衣衛這些負責具體事務的核心人物,地位也將大大降低,原因無他,若是以往,離了你陳新,可能外南城這些地方,就可能要出亂子,就可能難以運轉,可是現在,讓你負責某項具體事務,這個小工序即便是換人,也可立即勝任。
徐友海這些人當然不會有意見,因為承蒙郝大人垂青,到時候肯定得到的是肥缺,比如衛中的組織事務、人事的任免,或者是平安錢的收取,這些,絕對是肥缺,即便放棄了自己的山頭,獲利也是極大,可是陳新卻明白,一旦實施起來,郝風樓絕對會把他高高掛起,說不準讓他負責衛中的點卯、缺勤事宜,那他雖然貴為同知,只怕在這衛中的地位,也是可有可無。
這其實就是集權的辦法,把所有的權利打散、揉碎,再分別交給每一個人,而這些人只能負責自己分內的事,一旦有大事發生,就免不了,要懇請上頭做主,這個上頭,自然就是郝風樓。
幾乎可以確定,此事若是能貫徹下去,整個錦衣衛上下,再不會有山頭出現,而郝風樓的權利,將達到頂峰。
陳新不傻,能明白郝風樓的意思,當然不能接受;可是其他人,卻都默許,這些年,他們爭權奪利樂此不疲,可那又如何,爭得筋疲力盡的時候,還不是被東廠欺在頭上,任人宰割,眼下郝大人如日中天,他的辦法,未嘗不可以嘗試,況且有些差事,確實是肥缺,與其爭議該不該反對,還不如爭取一下在這個框架內,如何爭取到自己的最大利益。
想到這裡,許多人面紅耳熱起來,徐友海和趙碧二人倒是一點都不擔心,自己二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