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乾咳,嗓子就像是抽風機一樣,聲音很不清脆,就好像喉頭被什麼東西堵著了似地。
丘福嘆口氣:“成國公所言甚是,絕不能輸,輸了就真的是老臉喪盡了,不過……驍騎營這邊,老夫倒是頗有信心,這些兔崽子們,絕大多數,都是燕山衛裡出來的,都是老兵,跟著陛下打過天下,出過塞,也靖過難,那兇狠,可都是出了名的。當年的時候,給老夫一營人馬,便是眼前有數萬南軍。老夫也沒皺過眉頭,為何?這些都是精銳中的精銳,足以以一當十。自從進了京,編入了驍騎營,他們的操練,也沒有落下,也當得起天下第一營的名頭。假若就這樣,咱們還怕那不拿火銃的神機衛,那真不如一頭撞死算了。所以老夫認為。這事兒教人煩悶,很沒意思,怪只怪那兵部的傢伙挑唆是非,可是呢。真要擔心。那也未免太過杞人憂天。成國公近來的身子不好,何必自尋煩惱來著,好好養病吧,這兒的事,讓下頭來招架就成了。”
朱能抿嘴一笑,倒是精神一振:“這話也有道理,驍騎營非同一般,老夫確是有些杞人憂天了。既然有人非要招惹,那就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吧。郝風樓這個傢伙呢……”朱能看了陸徵一眼。便笑了:“他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那就給他點教訓,若是僥倖,真讓他勝了,那也是他的本事,怪不得他,老夫反而要佩服他。”
陸徵心裡明白,這位成國公給自己‘面子’,於是連忙做出一副義憤填膺之色,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道:“他能贏?不是老夫瞧不起自己的女婿,這是痴心妄想,成國公要教訓他,自管教訓便是,讓他吃點苦頭,反而能收了他的心。”口裡雖是這樣說,心裡卻有些軟了:“只是他只是小孩兒,不懂事,還要請大家擔待一些。”
這五軍都督府在商議,其他地方,卻也各懷著心事,關注此事。
坊間甚至有賭坊,開出了盤子,賭這神機衛勝負的,不過看好神機衛的實在不錯,神機衛的勝率竟是一賠十七,即便如此,也沒幾個人肯來下注。
勾欄裡頭,卻不知哪些個缺德的讀書人作了詞兒,卻是教那些個伶人們去唱,都是取笑神機衛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家表面上,罵的是神機衛,笑的也是神機衛,可是讀書人的心思,向來都慣於指桑罵槐,郝風樓給大家的印象,實在是壞到了極點,簡直就是王振和秦檜的結合體,大家現在倒是不敢當面罵了,近來錦衣衛活動太過猖獗,鼻子比狗還要靈,可是你要暗諷,卻是誰都攔不住。
衙門裡的人,當然都是在看笑話,反正這事兒和自己無關,不過神機衛那些鄉巴佬想要自討沒趣,那敢情好,許多人,對涼山,對交趾實在沒有太多好印象,由此也可見,郝家的人緣,實在是糟透了,以至於大家都巴不得落井下石,那些閒散下來的堂官,但凡是聚在一起的,無不是捏著山羊鬍子,露出意味深長的笑,甚至有人直接信口開河:“老夫得來的訊息,驍騎營那邊已經放了話,要將這神機衛打的滿地找牙,哈……卻不知錦衣衛指揮使郝大人,這面子怎麼擱,所以怎麼說來著,做人,萬不可囂張跋扈,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得罪了五軍都督府,這郝風樓的皮再厚,怕也吃不住。”
“哦,我也聽說了,聽到了訊息之後,還有人燃鞭炮呢,為何?這便是人心啊,這人心,都在某些人的對立面,聽到某些人要倒黴,比入洞房還要喜慶一些。兵部那邊,卻不知到底什麼時候擬出章程出來,再不擇定日期,大家可就真的急了。依我看,事情越大越好,某人臉皮再厚,還不是得乖乖打落了門牙,往肚子裡咽。”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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