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篤牙連連搖頭,擺手道:“不,不!神的使者,死掉了,神會發怒,會降災禍懲罰我們!”
六子低聲解釋道:“師父,這裡的蛇,體質古怪,只能在草原上存活,一離草原,不久便死,所以不能趕往別處;不然,艾得喬部憑著這些蛇,早就佔領所有半獸領地了,還用窩在這小小草原上艱難度日麼?”
商容兒這才明白,吐吐舌頭,不再做聲。
陳敬龍問巴篤牙道:“你的意思,是要我替你們求情,讓範三爺多換給你們鹽巴?”
巴篤牙搖頭道:“不是。範三商人,要生活,沒有辦法,我們明白。我們以前,從塞特部換鹽巴,很少的東西,換很多鹽巴,足夠用了。剩下一些,換布匹、換茶葉、換鐵器,我們生活很好。現在,塞特部不肯跟我們交換,說什麼也不肯,我們跟軒轅商人換,東西不夠,只換鹽也不夠,沒有布匹、茶葉、鐵器,我們生活很苦!”
範三爺見陳敬龍向自己望來,面露詢問之色,忙解釋道:“是這樣的。以前半獸族人,都從塞特部換鹽,我們這些商人並不帶鹽來交換;可是這幾年,塞特部不知為何,不再與其它部落換鹽,我們才開始帶鹽來與半獸族人交換的。我們遠來不易,換鹽時自然要價高些;各部落大部分物產,都用來換鹽了,只能少換其它物品,至於像艾得喬這樣物產匱乏的部落,連換鹽尚且無力,自然更不用說換其它東西了!”
巴篤牙等範三爺解釋完,又繼續說道:“沒有布匹,不會死;沒有茶葉,不會死;沒有鐵器,不行,打獵不方便,獸皮更少;鹽巴不夠,更不行,不能生活!我們怕軒轅商人不肯來,不敢說沒有東西,裝作很大方;可是……可是,我們所有的東西,只夠換一個月用的鹽巴;一個月後,我們怎麼辦?離香料長成,還要三個月,兩個月沒有鹽巴,族人會沒有力氣,老人、孩子,會……會死掉很多……”
他說到這裡,聲音哽咽,已經說不下去。
二百零八節、不作使者
範三爺忙道:“不要緊。我可以先不收物品,給你們鹽巴,等你們收了香料,再補給我!”
巴篤牙深吸口氣,搖頭嘆道:“沒用的。收穫的香料,換鹽,不夠半年用,越欠越多,我們還不起;最後……最後……還是沒有鹽巴,艾得喬人,會慢慢死光!艾得喬的好漢,不怕死,可是孩子們……孩子們……我身為酋長……不能……族人們都信任我……我……不能……”他說到這裡,情緒激動,語無倫次;聲音又復哽咽,兩行淚水順著面頰緩緩流下。
陳敬龍見巴篤牙悲傷難抑,不由大覺奇怪,低聲問六子:“沒有鹽巴,後果真會這樣嚴重麼?”六子低聲解釋道:“半獸族領地氣候炎熱,在這裡居住,整日汗水不幹,體內鹽份流失極快;若是斷鹽時間太長,不得補充,自然是要死人的!”陳敬龍這才明白;不由對艾得喬部前景大是擔憂。
範三爺望著巴篤牙黑硬如鐵的面孔,嘴唇抖動,欲言又止;想了半天,終於輕嘆口氣,垂下頭去。
陳敬龍尋思片刻,沉聲問道:“三爺,我要跟你買鹽。五十枚金幣,能買多少?”
範三爺緩緩抬起頭來,苦笑道:“敬龍兄弟,你跟我談錢,不是打我臉麼?你當我真就財迷心竅,忍心看著艾得喬部近兩千人山窮水盡,走上絕路麼?便是把我此次帶來的鹽,全都送給艾得喬部,那也不算什麼;可是,我們幫得了一時,卻幫不了一世;鹽總有吃盡之時,只憑你我解囊相助,不是長久之計,你明不明白?”
陳敬龍嘆道:“我也知道。可是,我們又不產鹽,哪有什麼長久之計可想?只能是盡力而為,能幫多少便幫多少罷了!”
他話音未落,商容兒咬牙發狠道:“長久之計簡單的很,有什麼難處?把那個什麼塞特部趕走,佔了他們產鹽之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