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當時太子生母有孕,聽聞父親出事動了胎氣,委託者膝下子嗣單薄,念在太子生母有孕的份上,並未將她父親流放,只是貶為了庶民。
誰知太子的外祖被貶為庶人後依舊不消停,以太子外祖這個身份欺壓百姓、強搶民女,委託者忍無可忍,下了聖旨將他與明年秋日斬首。
太子生母自知自己在陛下心中並未佔據半分位置,便讓身邊伺候的人去找了太子,裝出一副重病命不久矣的模樣,讓太子幫自己去跟陛下求情,饒她父親一命。
誰能想到,雖然她病重是裝出來的,但是因為這個冬日太冷,夜裡窗戶未曾關嚴實,為了讓太子心疼憐惜換上的薄被,就真的染上了風寒。
一場風寒要了她的命,也成了太子心中解不開的死結。
委託者早就讓人調查出了事情的真相,除卻不滿他因去見生母耽誤課業外,還因他身為太子太子居然看不清這麼拙劣手段有些不悅,故意不願見他。
再加上委託者身份是帝王,就算後來在太子生母去世後,覺得自己做的不妥,也做不到低頭跟自己兒子道歉,一錯再錯,只能自咽苦果。
謝回在書桌後坐下,剛看完一本奏摺,外頭就響起了太監的聲音。
「陛下,太子在外面求見。」
之前太子之所以跪在那裡,就像一個小孩子在跟父親賭氣,用傷害自己的方式來逼迫父親妥協。
不管是委託者,還是謝回,都不會讓他如願。
但現在太子又一次正兒八經的求見,謝回就沒有拒絕,放下手中奏摺,揚聲道:
「讓他進來。」
太子跟在太監的身後走了進來,路過門檻時還摔了一跤,謝回坐在那裡盯著摔疼了後又迅速爬起來的小蘿蔔頭。
他來的匆忙,一身衣服也沒來得及換掉,身上沾的雪在到暖和的室內,瞬間就化成了水。
「父皇,兒臣想去見母妃一面,只是一面,回來就乖乖的做課業。」
小太子站在屋子裡正中央,紅著眼睛,軟糯糯的小奶音裡還帶著哭腔,吸了吸鼻子忍住淚意,卷翹的睫毛沾了潮氣。
委屈巴巴的模樣,像雨天裝在紙盒裡被扔掉的小狗。
謝回冷著臉,視線落在他身上時,能很明顯看到他身體顫抖了一下,伸出手朝著他招了招,吩咐道:
「過來。」
如今太子虛歲剛滿四歲,聽見父皇的話時躊躇了一瞬,但還是乖乖走了過去。
謝回在他站到自己身側時,想幫他拿掉帽子,卻見這小太子伸手捂住了腦袋,下意識的一縮。
隨後反應過來,又將手給鬆開,咬緊了牙關盯著謝回看。
謝回無奈收回手,看來委託者嚴父的形象,在這個小傢伙心中格外深入。
看見這小傢伙現在還不到自己腰高,謝回就愈發覺得他既無辜又可憐。
身為人母,利用孩子對母親的眷念喜愛,來為自己的父親求情,哪怕是大人都未必能看透,更別提是這麼大個孩子。
畢竟在多數人心中固有印象就是,身為母親絕對不會狠毒到對自己的兒子下手,俗語中都有一句『虎毒不食子』。
除此之外,像這個小傢伙這麼大的年紀,聽見生母重病的訊息,若是能耐心等到課業結束後再求父皇讓自己去探望,才是真的罕見薄情。
「為何想去見你母妃?慎兒,你是不知道父皇不喜你母妃嗎?」
原主膝下子嗣單薄,宮中如今長成的也就只有三位公主,兩個皇子,其中一個還體弱多病,常年纏綿病榻,剩下的便是面前這個,太子謝慎。
小太子難得看見父皇用這般和顏悅色的態度來對待自己,一時間又有些忍不住眼淚。但想到之前父皇教導,身為太子不該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