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鴻乖乖待在一邊不吵不鬧,只好奇的盯著那些來來往往的客人。
等到晚上離開時,那老闆就跟謝回說了,讓他明日再過來。
當天晚上回去的路上,謝鴻走路的小步伐都很輕快。
「爹爹,我喜歡那個老闆。」
「嗯?」
小孩子的觀察力的確要比成年人更敏銳些,但謝回還是好奇,只是相處了短短不到一日的時間,為何這小傢伙就說起了喜歡,防備心太弱,可不是一件好事。
「那個老闆對爹爹的態度很好,不像大人那樣……」
謝鴻沒有絲毫的防備,就笑著說出了原因來。
謝回聽完後仔細想了想,倒也的確像這小崽子說的那樣。
不管那位大人對外怎麼說的好聽,他對待委託者的態度,自始至終都是輕慢且瞧不起的,覺得委託者只不過是伺候他的一個奴才罷了。
而今日這酒樓的老闆,才是真正的僱傭關係。
在離開那酒樓之前,為了讓老闆放心,謝回就主動說了,這孩子不會跟在他身邊太長時間,等到明年開春,就把他送入學堂。
「可這酒樓的老闆給的銀子,也不像那位大人給的那樣多。」
謝鴻聽爹爹的話時,認真想了半晌後才回答道:
「那爹爹先少賺點,等鴻兒長大了,鴻兒賺好多銀子,全都給爹爹。」
小孩子稚嫩的嗓音,餵養的語調,以及那充斥著對未來期望的眸子,讓看的人心情不由自主就好了起來。
「那爹爹就等著。」
準備晚膳時,謝回覺得等自己在酒樓裡當帳房先生的活安穩下來後,還是得找個婆子來,幫著打理家中的瑣事。
他自己倒也不是厭煩,只不過是覺得有些分身乏術。
其實憑藉委託者的本事,在離開了那大人家中後,想將日子過的好有千百種辦法。就謝回的眼光來看,委託者堪稱是經商的天才。
那位大人家中許多本來已經要倒閉的鋪子,在到了他的手上後,都能起死回生。
只不過在委託者的世界裡,他怕旁人已經知曉了他用自己兒子換掉了那孩子的真相,更怕別人察覺到王崧的真正身份,就一直做這自己不擅長的事。
甚至為了不引人注目,還說自己根本不識字。
「爹爹,你看,鴻兒今日寫的字是不是好看了些?」
沒等謝回沉浸在自己思緒中太久,耳邊就先響起了小孩子的聲音,站起身來一瞧。
謝鴻都還沒走到他爹爹的面前,就先被門檻絆的摔了一跤,趴在地上人直接懵了,瞪大了眼睛,被爹爹扶起來,半晌後眼淚才冒了出來。
「爹爹,爹爹疼……」
謝回拿了個手帕幫他把臉上沾染的塵土擦拭乾淨。
這小傢伙大概是在那府上被磋磨的,分明是四五歲的孩童,模樣卻粗糙的不行。
養了這麼些時候,也不見他有多少變化,如今哭起來時更是難看,好在謝回並不嫌棄。
「嗚嗚爹爹好疼,真的好疼好疼。」
謝回聽見他的話,清咳了一聲,安撫的幫他揉了揉腦袋。
「嗚……」
剛碰上去時,這小傢伙眼淚又開始往外冒,但因為是爹爹,就根本不敢躲開,眼中含著淚,就這樣盯著他爹爹看。
謝回幫他揉了揉後,又幫他把眼淚擦掉,看他還想哭,急忙就開口道:
「剛剛鴻兒是想讓爹爹看什麼?」
眼淚還沒來得急淌出來,謝鴻成功被他爹爹說出來的話帶偏,指著摔在地上的那張紙,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後,才回答道:
「爹爹看,鴻兒的字可有長進?」
筆畫依舊是歪歪扭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