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石頭閣的路不會再走錯吧?”
“呃——”不由咽咽口水,伸出去的腳又縮回,乾笑幾聲,“呵呵,呵呵。”好惱!罷,就死賴在大公子廊下一刻好了。
“呵呵。”學她笑幾聲,聶修煒有趣地挑挑眉,“不回石頭閣啦?”不怕再站在大雨中兜圈子傻呆呆等人來救,就走,儘管走好了,他才沒什麼好心去勸阻。
“呵呵。”她依舊乾笑,很知趣地侍立一旁,不敢再煩龍頭老大。
“有沒有興趣瞧瞧我珍藏的石雕呀?”他閒閒地踱進廳堂,漫不經心地拋下一句誘餌——釣魚的香餌。
“珍藏的石雕?”杏眸一下子睜得滴溜溜的圓,從門外向廳內探頭探腦,視線所及之處,果見大小各色石雕陳列廳內各處,有花卉,有山水,有盆景……溫潤光潔,雕功精細,是——“青田石雕!”她不可置信地怪叫一聲。青田石雕耶!只聽說過卻從無奢望親眼目睹過的青田石雕耶!
“識得?”心中微詫,聶修煒掃了這看呆了的小丫頭一眼,“要不要近前瞧瞧?”
“好呀好呀!”她聞言雀躍地笑眯眯,邁步要進門,卻又縮了回去。
“怎麼了?”明明一副渴望近前品賞的急迫模樣,偏依舊站在門外。
“我、我在門外看一看好啦!”不好意思地摸摸頭,阿濤盯著廳內所鋪的長絨地毯,再掃一眼自己腳上溼答答又沾了不少汙泥的布鞋,不敢進內。
“哦,將鞋子脫掉就行了嘛!”恍然大悟,好笑地指指自己光裸著的大腳丫,對這小丫頭的好感又加上了一分,不魯莽的小女娃娃喲!
“不、不用了。”乾笑地咽咽口水,她可沒那麼天大的膽子,敢在男子面前赤足行走。
“怕什麼?這裡又沒有外人,我不會笑你啦!”見小丫頭畏畏縮縮,涼涼一笑,激她:“膽小鬼!”心裡竟升起了捉弄女娃娃的壞心眼。
“誰、誰怕呀?”扭脖子也哼一哼,算了!這青田石雕可是所有雕刻師傅們的夢中美玉,不仔細看上幾眼,後悔一輩子可只能怨自己!彎下腰,將兩隻髒泥布鞋拔下來,脫去溼透的布襪,光著一雙胖胖的腳丫子,大步跨進廳來!
聶修煒掃一眼那雙腳丫,挑挑眉:“是天足喔!”在大明朝內,女子很少有不纏足的。
“那又怎樣?”摸摸頭,她將腳丫子縮排褲管,天足怎麼啦?
“為什麼沒纏足?”好奇而已,絕非興師問罪,他又不是什麼衛道之人,才不管他人是否合乎禮教、女子必須纏足等無稽之談。
“為什麼要纏足?”理直氣壯地回聶修煒一句,阿濤氣嘟嘟,“將一雙腳纏成什麼三寸金蓮,能挑水呀?能下地幹活呀?”她家可是務農人家,每日有做不完的活,不是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嬌滴滴千金大小姐,“再講,纏足多痛!我爹孃才捨不得我受罪哩!”
“我又沒說什麼不好,你氣什麼?”挑眉一笑,聶修煒越覺有趣,“我也不贊同女子纏足,行了吧?”休戰,休戰,他們沒必要為此爭吵不停吧?
“什麼行呀?這本就跟大公子無關啊!”奇怪的人,訝異地掃大公子一眼,不明白他何以有此說法。
“啊?”也怪叫一聲,險些露出年少的稚氣。他剛才是為勸她不氣耶!怎麼到頭來,倒是他的事?
“本、本來——啊啾——”驚天一個大噴嚏,險些逼出淚來。好冷!廊外雨大傾瀉,偏又颳起風來,渾身溼透,不冷才怪哩!雙手立刻環住身體,一陣寒顫,“啊啾!啊啾——”
“凍著啦?”好笑地搖搖頭,指一指廳旁側門,“那裡有我的一些衣物,將就去換一件吧!”也難怪,在雨中淋了半天,不得病才怪呢!
“不、不用——啊啾!”抹一抹鼻頭,聲音開始含糊不清,鼻孔也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