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的——除非你們不過海!”吳傑磨著牙,心裡惡狠狠的發著誓。
突的,吳傑莫名的感到一陣心悸,他一驚,連忙站起。一鉤新月此時正被雲層遮擋,海面上黑黢黢的,什麼也看不清。但他清楚的感覺到,周圍的空氣有股說不出的怪異。
吳傑不是個聰明地人,就算多次參加軍中的識字班,但到現在為止,認識的字也沒有超過三百。若非如此,以他當年跟隨趙瑜參加昌國之戰的老資歷,也不至於弄不到一艘巡洋艦。不過,有一點他是遠超常人的——那就是對危險的直覺。只要感覺到哪怕一點危險,他的神經就會立刻緊繃起來。
吳傑相信他的直覺,這種直覺幾次救過他的性命,他一跺甲板,大聲吼道:“把所有人都給我叫起來!”
話音未落,只聽著陸地岸邊一陣刺耳地號角,從後方數里外,到前方遠處,一片吶喊聲響徹。一點、兩點、三點,百十點火焰自岸邊亮起,飛快地向海峽中
飄來。
“出什麼事了?”聽到喊聲,大副楊崇慌慌張張地衝上甲板,這些天他都是和衣而臥,根本睡不安穩。
“是女真人要渡海!”吳傑冷哼道。
“陸督不是說初七女真人才會來嗎,怎麼初五就來了?”楊崇邊問,邊向船邊走去。
“誰他孃的知道!”吳傑罵了一句,“既然女真人想在我們眼皮底下渡海,就給他們一個教訓!”
“……不,這些船的目標是我們!”楊崇鎮靜下來後,對著海面死盯了幾眼,很快便看透了眼前的形勢,“女真人對我們的巡邏時間早已計算清楚,他們不應該在我們面前渡海。而且渡海也不需要點火。更不需要燒這麼旺——他們是想要用火攻來對付我們!”
“火攻?”吳傑搖頭不信:“我們又不是在港中,更不是在內河下游,他們玩火攻能燒誰啊?”
“女真人又不是在海上過活,他們世居內陸,能想到在水戰時用火攻,已經難能可貴了。”楊崇突然話音一頓。貌似想通了什麼,恍然道:“啊,我明白了!”
“明白什麼?”
“明白為什麼陸督推斷得是初七,而女真人卻提前了兩天出動了!”
“為什麼?”吳傑問道。
楊崇道:“這條海峽,每當起潮的時候,海水湧進海峽水道,浪大濤急。只有初七、初八、初九這三天潮水比較小,水面平靜,易於渡海。所以陸督才會這麼推斷。”
吳傑點著頭:“沒錯!”
“但每日潮漲潮落。我們東海人當然無人不知。可是那些女真人、契丹人,他們世居內陸,會考慮潮水的事嗎?”
“……說得好像有些道理。”吳傑不得不承認楊崇的說法有理。輕視敵人要不得。但把敵人想得太聰明也不太好。
“女真人比預計提前的事可以不論,”楊崇又道:“現在關鍵地是,既然他們這裡用火船來圍堵我們,在其他地方肯定已經開始渡海了!——女真人絕不會浪費時間。”
“渡海了?!”吳傑興奮地咬起牙,“太好了,就等著你們了!……加快速度!把什麼火船、木筏的嗎,全都給俺轟翻掉!!”
“不,最好不要!”楊崇連忙阻止,見吳傑拿眼瞪他。忙解釋道,“陸督不是說過,要放女真人上島嗎?他不是命我們看到女真人地大部隊,只要裝模作樣的阻礙一下,讓他們不起疑心的渡海就足夠了嗎?既然女真人放出了火船,我們乾脆就躲著火船走一陣,放幾炮,然後退走就行了。女真人不會懷疑,我們也可以完成陸督的命令。”
吳傑臉色難看起來。在甲板上呆站了半刻,看著巡海船前後兩處,漸漸圍起了成片地火焰,他才一跺腳,轉頭下艙,丟下一句話:“這裡交給你了!”
“船長!你下去檢視炮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