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有一個男人路過。
偶爾看到幾個男丁,還都是僕役打扮,牽著馬車或者抬著軟轎,護送貴人而來。
但也都是始終低著頭,距離街道口遠遠的就換了健婦上陣後,便全都消失不見了。
貴人們在馬車軟轎內暫時不下來,只打發了婆子或是丫鬟到人群裡排隊……
如此,這往日裡也算繁華的偌大街道,竟真的都是女人。
這種感覺,讓人新奇不已,也興奮不已。
三個女人便如同一群鴨子,這幾百個女人,就如同整個世界都充滿了鴨子……
談論的話題也是五花八門,不過多是討論雨花街裡到底有什麼商貨。
“聽說,裡面有上好的蘇錦和雲錦哩!我家閨女就要出閣了,若是按平日裡的價錢,賣了我都給她置辦不起蘇錦的嫁妝。
可如今打五折,只要半價,豁出去也要給她辦一套錦繡行頭!”
“我倒沒有女兒出閣,不過我聽說,裡面有玻璃器鏡,足足一人多高哩!往常聽人說,要三五十兩銀子,了不得。
今天我再看看,要是二十兩,我就買一個回去!
這位大姐,你要買什麼?”
“我是陪我家太太來的,太太聽說女兒街裡有上等白瓷。
白瓷,你們曉得吧,那是寧國侯家裡特產才有。
如今,除了宮裡和都中幾家國公府,內閣幾位宰相家裡,外面根本就沒有!
也是我家老爺聽說後,才讓我家太太來看看。
若真有,我家太太也要置辦一套哩!”
這一嬤嬤這般一說,周圍登時轟然一片。
她們一輩子最遠怕也是隻出過金陵城,只在戲文裡聽過皇帝和宰相的名字。
卻不想,如今竟可以看到皇帝和宰相家用的瓷器是什麼樣的。
一群中老年婦女,心中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唉,你們都聽說了吧?這女兒街裡面,從夥計到掌櫃的,全都是秦淮河畔的妓家出身,髒的很哩……”
一婦人忽然“悄聲”道。
人群中一位一直都沒開過口的中年女子忽地看了過來,冷笑道:“她們髒?沒被那位侯爺搶走前,這天下哪個男人不想去碰他們?
連那些解元、亞元,文曲星下凡的人物,還有總督巡撫那等大官老爺,都是她們的座上賓。
那會兒怎地沒人嫌她們髒?
怕是在那些男人眼裡,咱們這些黃臉婆才是髒女人。”
周圍諸多女人聞言,心中的八卦之火頓時轉換為熊熊怒火。
一婦人咬牙道:“這話說的在理,都是些沒出息的夯貨……
說起來,咱們還真該謝謝那位侯爺做下的好事!
我家裡那位也是讀書人,靠了一二十年,頭髮都快熬白了,才終於中了舉,有了活路……
這些年,老孃一直在他家裡任勞任怨,伺候完老的伺候小的,還要磨豆腐給他攢科考銀子。
這一磨,就是二十年,從當年桂花裡的豆腐西施,磨成了豆腐腦。
他倒好,中舉沒兩天,家裡日子剛有了些起色,竟嫌棄起老孃來,成日裡往秦淮畫舫上跑。
若不是那位侯爺抄了那些畫舫妓家,他指不定還在那裡廝混!”
之前說髒的那個女人,猶豫了下,道:“可那些女人著實可惡,我們若來捧場,豈不是便宜了她們,給她們送銀子?”
此言一出,周遭婦人登時打起鼓來,面露猶疑……
旁邊一直盯著那人的中年女子冷笑道:“你難道沒聽到風聲?”
“什麼風聲?”
那女人一怔後問道。
中年女子道:“如今整個江南的妓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