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有些意外,不過麼,倒是沒甚猶豫,很是和煦地便準了其之所請。
“好叫皇阿瑪得知,兒臣門下有一奴才達荷,現任禮部主事,前日晚間曾去參與了大不列顛使節團的酒會,據其所言,席間曾與大不列顛使節團諸般人等都有過交談,據悉,該國使節團對我大清仰慕已久,祈盼能與我大清永結友好,此番不遠萬里而來,正是為此,其心也虔,其行也誠,更願高價前來我大清收購貨物,免我船隊遠涉重洋之苦,此善之善者也,卻不想有人為一己之私利,竟致我大清社稷利益於不顧,百般刁難,以致結怨友邦,其行未免鄙矣,兒臣不敢坐視,特來請皇阿瑪主持公道。”
弘曦顯然是有備而來的,這麼一番刁狀告得真可謂是入骨三分,振振有詞之下,還真挺像是那麼回事兒的。
“竟有此事?朕怎地不知,晴兒!”
誠德帝本正愁著抓不到打壓弘晴的良機,這一聽弘曦所言似乎極為合理,頓時便來了精神,但見其面色陡然一肅,不甚客氣地便點了弘晴的名。
狗東西,還真敢跳出來,找死!
弘晴是早就預料到會有人在談判事宜上找碴,也判斷出最可能生事的人就是三阿哥弘曦,這會兒見其果然冒出了頭來,心中暗自冷笑不已,不過麼,卻並未帶到臉上來,哪怕面對著誠德帝陰沉的臉龐,弘晴也渾然不以為意,神情淡然地從旁閃了出來,一躬身,恭謹萬分地便應答道:“兒臣在。”
“爾給朕說說看,這究竟都是怎麼回事,嗯?”
誠德帝自以為抓到了打壓弘晴的大好機會,問起話來,可就不甚客氣了,言語間的寒意當真是濃烈得驚人。
“皇阿瑪明鑑,兒臣以為三弟能關心時政,此乃好事也,然,不明所以之下,胡亂進言,卻是殊不可取,兒臣故可不與之計較,卻恐傳揚出去,傷了我天家之臉面。”
饒是誠德帝語調冰寒,然則弘晴卻是渾然不為所動,不單不認錯,反倒是狠狠地貶損了弘曦一把,直指其不懂裝懂。
“嗯?”
誠德帝雖是有心打壓弘晴,可對弘晴之能力卻是忌憚頗深的,這一聽弘晴這般說法,當真就不敢往下質疑了,此無他,誠德帝這是擔心一旦打壓不成,反倒被弘晴狠削上一番的話,那可就太不值得了的,這便眉頭一皺,不置可否地輕吭了一聲,而後將滿是探詢意味的目光投到了弘曦的身上,那意思便是要弘曦出頭來跟弘晴好生抗衡上一番。
“皇阿瑪明鑑,兒臣以為大哥這是在虛言狡辯,實有欺君之嫌!”
弘曦在誠德帝諸子中算是個聰慧之輩,在琴棋書畫上的造詣不低,這一點酷肖誠德帝,可要說經濟方面的能耐麼,卻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不過麼,他不懂,自有人懂,為了能在此番談判事宜上打擊弘晴,弘曦可是下了苦功的,不單與手下一眾心腹商議過數次,更就此事徵詢了八爺一方的意見,經由一群隸屬於八爺的大商賈們的集體討論,已然得出了個“靠譜”的結論,正是據此結論,弘曦方才敢公然向弘晴發起挑戰,此際一見誠德帝的目光掃了過來,弘曦立馬便毫不含糊地擺出了要與弘晴血拼到底之架勢。
“晴兒對此可有甚解釋麼,嗯?”
這一見弘曦說得如此之慷慨激昂,誠德帝顯然是放心了不少,不過麼,到底是對弘晴忌憚頗多,並不敢就此發難,而是作出一派公允狀地將了弘晴一軍,毫無疑問,若是弘晴不能給出個合情合理的解釋的話,誠德帝可就不會再有甚客氣可言了,那是一準要好生收拾弘晴一番的。
“皇阿瑪明鑑,兒臣以為三弟這等彈劾之言甚重,若不屬實,當須得反坐!”
弘晴心中有譜得很,自是不打算急著反擊,也沒急著分辨,而是毫不客氣地擺明了要與弘曦對賭上一回的架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