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心地追問。
爸爸皺起了眉頭,似乎有些不大高興。
“不一定,工程在哪,就住在附近的賓館。”
我沉默了幾秒,鼓起勇氣問他:“爸爸,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爸爸的臉色難看至極,既憤怒又尷尬:“胡說什麼,小孩子知道什麼?”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爸爸,你多久沒回家了,連我的歲數都忘了嗎?
過了一會兒,爸爸的臉色緩和了一些。
“是誰跟你說的,你媽?”
“沒有,她沒說過。”媽媽幾乎不提爸爸,好像世界上不存在這號人。
爸爸眼睛看向別處,若有所思,最後他回過神來,有些疲倦地對我說:“白露,你是姐姐,要學會顧家,不要太任性,照顧好妹妹和媽媽。”
我賭著氣不理爸爸,爸爸又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轉身走了。我聽到電梯門開了,又關了。我抱著膝蓋,咬著牙,不讓眼淚掉下來。
家裡只開了一盞燈,我在一堆東倒西歪的傢俱中一個人坐著,看來被媽媽拋棄的東西還真不少,忽然,我產生了一種強烈的不安感。我站起來,衝進自己的屋子,月光下,滿地的植物依然開得那樣鬱鬱蔥蔥。在雜亂和倉皇之中,他們開得那麼旺盛,反而讓這家顯得更加荒蕪。
下一秒鐘,我怒不可遏。
然後,我撥通了媽媽的手機。
“你不是說,把我的植物都搬過去了嗎?”
“我不要買新的,我就要舊的。”
“你們都是騙子,大騙子!”
我衝著電話叫著,電話那頭的媽媽被我嚇呆了。她不明白,這短短的一天,我發生了多少事情。也不明白,現在的我只要一點點刺激,就會情緒崩潰。甚至,她很少見到平靜的我有這麼激動的時候。
我掛掉電話,坐在花中間,嚎啕大哭。媽媽再打來電話,我告訴她,今天晚上我不回家了,就在這裡睡覺。
就讓我任性一回,傷心一回吧。今天的一切,我實在是承受不了了。
我邊哭邊睡,就躺在孔雀的旁邊,在黑夜中欣賞著她,她好像也看著我,高傲地俯視著我。我一定會把你帶走的,我對孔雀說,她沒有表示什麼,只是在夜色中舒展著她帶刺的鬼魅身軀。
睡的迷迷糊糊中,媽媽來了,爸爸也來了……姍姍跟在他們身後,紅撲撲的臉蛋上似乎透著一股子興奮。
“姐,你真任性!為了幾盆花……”姍姍說,語氣中帶著笑意。
於是,我們全家團圓了。
作者有話要說:
☆、團圓
記憶中,第一次見到爸爸,是在一個夏天。
鄰居李阿姨一家吃著西瓜,“突突”地吐著烏黑髮亮的西瓜子,紅色的西瓜汁浸溼了他們的手。我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他們。李阿姨笑著問我:“想吃嗎?給你一瓣”。我沒有動,也沒有回答。
“你們家沒有西瓜吃嗎?”李阿姨的兒子得意的說。
“你爸爸不是賣西瓜的嗎?”李阿姨的女兒說,然後他們全家笑得很開心,似乎西瓜也比平時更加香甜。
“我爸爸是飛行員,開飛機的。”我著急的說,姍姍就是這麼告訴我的。
“什麼飛行員,你爸爸就是賣西瓜的!”李阿姨和她女兒哈哈大笑著。
“唄!你是臭賣魚的!”我罵完之後,轉頭就跑。
姍姍吃著冰激凌回來了,不知道是誰給她買的。“爸爸是飛行員對不對?”我著急地問姍姍,希望得到她肯定的回答。
“我也不知道。”姍姍說,顯得很無所謂。
我盯著姍姍,流下了眼淚。姍姍嚇壞了,趕緊把雪糕讓給我吃,還像大人一樣拍著我頭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