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找來溼布子,蹲在地上開始擦那片觸目驚心的血跡。布子很快就變成了紅色,溼布上的血又將我的手指弄溼了。我感到自己的手越抖越厲害。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咳嗽從門外響起。我立刻嚇得停止了手裡的動作,幾乎是屏住了呼吸。然後我聽到了腳步聲緩慢地向前走去,漸漸走遠了。我深吸一口氣,壓住心裡的一切恐懼,快速擦了起來。看來校門已經開了,我再不快點就來不及了。
做完一切之後,我幾乎是厭惡地將浸滿血的布子甩到了雜物箱的後面,奪門而出。該來地早晚會來,我當然知道,如果出了事,不是我把血跡擦乾就沒事了。可是,將那攤血擦完之後我還是從內心升起一種安全感。
作者有話要說:
☆、血疑
整整一天,過得十分平靜,甚至比平時還要平靜。這一天既沒有馬俊峰的課,也沒有高美瑜的,所以整天班裡的氣氛都是放鬆的。由於昨天晚上一直持續到今天早晨的精神高度緊張,現在的我因為鬆弛而昏昏欲睡。而我心裡一個地方在默默等待著什麼事的發生,我準備著或許會突然到來的大難臨頭。
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我等待的心開始有些麻木,又過了兩天,我忽然就感覺沒事了,不僅是說那人安然無恙,我甚至覺得根本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我忽然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這個不甚美好的混亂不堪的世界在現在的我眼裡都變得安詳了。我有點感激這種平靜。
第五天的時候,這天下午的體育課要測驗排球,張莉叫幾個男生把排球拿出來。我看著她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鑰匙,就要交給幾個男生,心裡咯噔一響,那個扔著血布的倉庫終於要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頓時,我心裡的那個安全形落塌陷了。情急之下,我沒有得到允許就走出隊伍,從張莉的手裡拿下了鑰匙,那行為無異於搶奪。張莉詫異地看著我,我口乾舌燥,只好說,我帶他們去。張莉露出了奇怪的表情,是啊,我這個體育委員向來不主動,今天卻主動得“嚇人”。我生怕張莉不讓我去,可是她只是擺擺手,讓幾個男生跟我走。
倉庫的鎖壞了,那天我擦完血跡只是把鎖掛在門上。為了防止別人起疑,我快走幾步,假裝是用鑰匙開啟了鎖。門吱吱呀呀的開啟了,在我聽來實在是尖厲刺耳的噪音。倉庫裡有一股潮溼酸腐的味道,也不知道是原來就有的,還是那血的味道,我頓時感覺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我讓那幾個男生先把靠近門口的那兩個箱子搬到操場上,因為我平時很少搭理他們,他們現在像是遇到了什麼新鮮有趣的事情,都搶著和我說笑。我表面上是淡淡地笑著,但心裡一點都笑不出來。
幾個男生搬著箱子走了,我關上門,走到我扔血布的箱子那裡,著急地摸了起來。很快我就摸到了,我一把拉了出來,卻是一件衣服。這件衣服應該是一件校服,它破爛不堪,到處都是血跡,我尖叫一聲,將校服甩了出去。那種感覺就像,你小心翼翼地去做一件糟糕的事,可是你卻毫無心理準備地發現,又突然出現一件更加糟糕的東西。難道……那個男生的屍體就在這個箱子後面?
我想立刻就轉頭跑出倉庫,可是,可是一會兒那些男生就回來了。生平第一次,我迫切地想要喝口酒。然後也許我會看到軒朗拿著酒瓶,坐在箱子上,笑著跟我說,別怕,膽小鬼。我不知道此時此刻看到他,我是會哭,還是會笑。
我捂住胸口,軒朗笑著,露出了潔白的牙齒,這顆牙就是他的笑臉。我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靠近箱子,開啟手機,用那幽幽的藍光射進箱子後面濃重的陰影裡。我看到了那張血布,除此之外似乎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張像是卡片一樣的東西。大冬天的,我竟然起了一身冷汗,我鬆了一口氣,將血布撿了起來,想要和衣服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