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他幾分,一邊暗自腹誹。
“下次再來?”謝東籬見盈袖氣惱,忍不住又想打趣她,拉她往岸邊游去,故意逗她道。
盈袖實在忍不住了,一手將他推開,自己兩腿一蹬,就地劃開,破開水面,往後仰泳倒滑而去。
謝東籬盯著她頎長的身子在海水裡遊動,如同美人出浴,不由嚥了口口水,又追了上去。
盈袖見他追上來,正要往旁邊遊開,謝東籬長臂一伸,挽住她的腰肢,笑道:“還想跑?”
盈袖瞪他一眼,掰開他的手拍了一下。
謝東籬也知道今天弄得太狠了,盈袖怕是真的惱了他,訕笑了兩聲,游到她身邊,額頭觸著額頭,雙臂虛攏成圈,將盈袖護在胸前,在她耳邊道:“……你以前不是問我,上一世的時候,為什麼我只教了你半年,就不再出現了嗎?”
盈袖本來是想繼續推開謝東籬的,但是乍然聽見他說起這件事,而且正是她最關心的那件事,她的手臂便不再推搡,而是靜靜地停在他胸前,仰頭看著他,專心等他說話。
謝東籬撫了撫她的後頸,眼神深邃,定定地看著她,又像是透過她,看進了遙遠的歲月。
“……記不記得這一世,你第一次看見我,就叫我師父,著實讓我非常詫異。”
盈袖點了點頭,聲音也有些沙啞,“……我記得。那是在我和小磊從京城去雷州的路上遇襲,差一點就死了,在我們最危急的關頭,是你出現了,救了我們一命。”
她清清楚楚記得那人戴著銀色面具,穿著玄色衣衫,跟上一世的師父打扮得一模一樣,但是當她叫她他師父的時候,他卻很是詫異地反問:“師父?我什麼時候收過徒弟?姑娘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司徒盈袖當時以為只有自己是重生的,所以她知道這人是她師父,那人卻不知道。畢竟重活一世,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
她以為他們這一世只是無關的兩個陌生人。
但是後來當她知道謝東籬就是師父,而且他也是重生的時候,她就一直很疑惑,為什麼重生的謝東籬,好像不記得他上一世做過她半年的師父?教過她游泳和辨藥?
要知道如果不是她上一世學到這兩個技能,這一世她縱然重生,也無法救回弟弟,更無法識破那許多針對他們姐弟的陰謀詭計。
而且上一世的時候,謝東籬的表現也太奇怪了,簡直就像兩個人一樣。
作為大丞相的謝東籬,上一世的時候,一直只是在背地裡暗中關注著她,他們明面上連一句私下裡的話都沒有說過,直到最後自己死在他面前,他才明白自己對她的心思,才不顧一切希望她能重活一次,彌補她上一世的種種缺憾。
而作為師父的謝東籬,上一世的時候,前前後後只出現了半年時間,而且都是深夜時分出現,來無影,去無蹤,有時候說要來,但不知出了什麼事,又來不了。
半年之後。他就完全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過。
如果盈袖硬是要把兩者聯絡起來,她只能說。上一世的師父,跟這一世的謝東籬更像……
謝東籬拉著她往岸邊游去,像是在思考如何作答,最後兩人上了岸,謝東籬看了看不遠處的白塔大獄,道:“我們去那邊的塔頂坐一會兒乘乘涼?”
盈袖著急聽到答案,想也不想就同意了。任由謝東籬挽著她的腰,騰躍而起,往白塔大獄那邊飛奔過去。
謝東籬的功夫出神入化。揹著盈袖從白塔大獄的背面爬了上去,來到塔頂並肩而坐。
頭頂是濃雲密佈的天空,悶熱得幾乎要炸開了。
腳下是蒼茫大地,黑黢黢的。如同無底洞一般。根本看不見地面。
這樣的天氣,地面上縱然有人抬頭仰望,也是看不見塔頂上坐了兩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