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翻身跨坐在他身上,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剛剛他自己掐滅的火,現在他卻要求她再次點燃。
他緩緩抬起頭來看向她。她在他眼中看到了平靜下面渴望暴發的風暴、冷靜後面攪纏的哀痛,還有寂寞深處無人能知的寂寥,更有男人放下自尊後的無助與恐懼!
他把他能放下的所有偽裝都除去了,他把他能敞開的所有脆弱都向她呈現了。
她果然沒有令他失望,她俯下身主動吻住了他,熱烈地、深深地、狠狠地。
浴池的水不再平靜,如同他們的心湖一般盪漾翻騰不止。霧靄一般的水氣不斷上騰,如同是愛的意念在水中不斷升騰。水花不止息的飛濺中,是愛的火花在肆意綻放。
喘息和吟唱是來自身體深處快樂的紀念,更是心中累積的苦痛的釋放。伴著身體的疼痛生髮出極致的快樂,如“惡之花”在與罪惡與慾念的爭鬥中幻化她獨特的聖潔的美。
大腦一片空白思考完全停滯,讓她覺得時間也停滯了。重新醒來時她依然在蕭天的懷中,只是兩人已一起躺在了床上,身上是輕柔又溫暖的蠶絲被。
“我剛才……?”她的聲音有氣無力,氣若游絲一般。
“嗯,你暈過去了。這會兒覺得怎樣?”他伸手為她理了理額前的頭髮。這頭髮雖然他剛剛幫她吹過,但微微還有些溼。
“好累。”
蕭天輕笑了一聲,“運動了那麼久,當然會累。”
她這會兒也實在沒力氣握拳捶他,就只是和他一樣微微含羞地輕笑了一下。
過了一會兒,他小聲說道:“丫頭,抱我!”每次他特別疼愛她和寵溺她時,不是叫她“寶貝”,而是叫她“丫頭”。
她將胳膊從蕭天胳膊下穿過,繞在他的腰上,又緊了緊。
“丫頭,我愛你!”不亮的臥室暖色光中蕭天的雙眸如幽暗世界裡的明燈一般,帶著溫暖和眷戀看著懷中的她。
她凝望向他,嘴角微彎,輕聲回應:“我更愛你!”
他滿足地將頭往她懷裡靠去,貼緊她的胸口又蹭了蹭。他的頭髮搔著她的面板有點癢癢的,她調整著自己的身體讓兩人可以更舒服地緊貼在一起。他沒再動了,看來現在這樣讓他很舒服。
兩人沒有再說一句話。過了不一會兒,他就這樣地在她的懷中睡著了,發出比平時要響些的鼾聲,這幾天他幾乎都沒怎麼睡。
這麼多年,他習慣了在無光的夜裡一個人睡,因為一個人時他才不需要防備。有了她以後他卻害怕再一個人。他經常入夜潛入她的香閨,天不亮又離開,其實並非是一定要與她親密,而是有她在他的身邊,他才能真的睡得安穩踏實。
見他一下子就睡著了,她才知道原來他剛剛一直是忍著強烈的睡意在等著她醒來,等著對她說他愛她,也等著她對他說她愛他。
她如平時他常常對她做的那樣,輕輕吻了吻他的額頭和頭髮,然後輕撫著他的背和頭髮,也閉上眼慢慢睡了過去。現在的她與他一樣,他若不在身邊,她會難以安眠。
天光微明,兩人幾乎同時醒來。四目相對,都是慵懶地朝對方微微一笑,又再閉上眼。手同時向對方伸出,雙手微叉十指交纏。
“早!”
“早!”
閉著眼問完對方早安,兩人又還是閉著眼微微一笑。都沒有再說話,也沒有睜眼,都只是閉著眼細細感受此刻的甜蜜、寧靜和幸福!
他們常常在夜裡同眠,但這麼久以來,這卻只是他們第三次在早晨一醒來就看到對方安靜地躺臥在自己的身邊。
015 害怕失去
第一次是蕭天醉酒,他在醉酒中對她施暴,醒來互望兩人如仇敵一般對攻。第二次是他們準新婚之夜又一個白天后的另一個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