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管向原承天來瞧。
同伴道:“老張,這你樣瞧著原聖師,大是無禮。”
紅袍修士道:“現在走得近了,發現他和祖師爺的畫像有九分相似,就衝著這點,拜他九拜也無妨,只是他既是聖師,怎的境界還不如我?”
原來他心中起疑,這才拜得勉強。
同伴亦奇,道:“不錯,此事好生古怪。”
黃缺如忍住笑,大喝道:“聖師此番遭劫,靈脈受損,自然是境界全失,否則又怎會沉淪凡界?”
紅袍修士這才恍然,只是面上雖帶有三分敬意,畢竟還是不肯十分畏服。
黃缺如見原承天面色沉吟,擔心他心中不快,便傳音道:“聖師,那聖師宗所收弟子,皆是三山五嶽人物,諸宗不收,大派不納,不過是些無謀無識之輩,畏威而不畏德。聖師莫要與他等計較才是。”
以原承天心境,怎會惱怒,也不便解釋,微微一笑道:“原來如此。”
轉念思來,這其實也是自己的過錯,當初他在天南幻域遇著那位胖修士時,雖指點那修士一點生路,傳了功法,但當時自己亦不過是真修之士,所傳功法以殺伐為先,修心為輔,更不曾將天道之修的理念灌注其中。
因此傳功真人這一脈傳下的弟子,在心法上自是大有缺陷了。
自己當初傳功,雖有惠及天下之心,卻是懵懵懂懂,哪知教化之道,當日因今日果,聖師宗的弟子畏威不畏德,其罪實在自己。
他對紅袍修士道:“你家宗主何在?”
紅袍修士雖見原承天境界不高,心中難服,可畢竟知道這是祖師爺,也不敢失了恭敬,忙揖手道:“我家宗主已然起身,想來明日便到,是我老張性急,搶先一步來瞧瞧動靜,哪知卻遇著了祖師爺。”
原承天道:“既是如此,你便回去向傳功傳訊,一齊在天靈宗相見罷。”
紅袍修士道:“祖師爺放心,老張這就知會他。”忙向傳功真人傳去信訣。
諸修合到一處,就出了黑梵幻域,此域離天靈宗所在地天南城尚遠,原承天又不便離了諸修,獨自御金雕向前,只好隨著諸修慢慢遁去。
他今日遇著聖師宗弟子不恭之事,心中自是感慨萬分,那獨目說的半點不錯,這世間之事,唯強者方能慈悲,那修為若是弱了,就連自家弟子也是瞧不上了。
他本想等到令無參或李三非前來,才去修復靈脈,如今看來,仙庭大能窺側於天,青蓮在外,內有弟子心生異志。那靈脈修復求人不如求已,雖然善醫者不能自醫,但自己既深悟“造化”,就算無法真正修復靈脈,也並非無法可想。
想到獨目巨禽,則又多了一樁心事,自己既蒙九淵大帝認可,世尊主魂身份已定,那獨目巨禽神通廣大,定然亦知此事,又怎不見他送來靈壘?看來其的必有變故了。
想到此處,那恢復修為就更加是刻不容緩。
那黃缺如擔心原承天傷重易乏,就取了一件御器讓原承天乘坐,那御器乃是一葉扁舟,足可容納兩三人。
原承天見這小舟,不由想起一事,道:“我在玄焰谷中留了數只大舟,正好乘行,我將心法傳你,你替我取了來。”
黃缺如道:“那玄焰谷離此甚遠,就怕鞭長莫及。”
原承天道:“無妨,玄焰谷中獨目巨禽,乃是我的故舊,你用心法取舟,他自會助你。”
黃缺如這才領了心法,記得熟了,在口中唸了三遍,就抬頭向空中去瞧,只見空中藍天如洗,哪有什麼異狀?
正想再念一遍法訣,忽見空中白雲滾滾,那白雲之中,赫然浮著一艘巨舟,上有天一宗標識,那巨舟甚是廣闊,便是諸修齊齊上船,也絲毫不覺得擁擠了。天靈宗諸修見巨舟現身,齊聲歡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