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度的震撼,心中忽而一陣陣的蒼涼,忽而又一陣陣的激動。聽見他大哥叫姚梵再來一個,他立刻跳到臺前,扒著臺沿仰望著姚梵,道:“對!姚兄你難得過來!再來一個吧!這樣的好詞!再來一個吧!”
姚梵見這周家兩兄弟都是瘋子,心裡叫苦,面上卻報以微笑,他輕撫下巴道:“恭敬不如從命,那我就再來一個,不過說好了,可只再來一個,沒有三回了。”
姚梵依舊是先回去戲臺子後面,與操絲絃打單鼓敲手板的樂師們交代了一下,便又重上得臺來,緩緩環顧四下,等樂師了了一段即興纏綿的二胡前奏之後,開口唱:
每一次無眠,你都浮現。你駕你的小船,雲裡霧間。
每一次危難,你都相援。你無私的體貼,暖我心田。
多少年情不斷,多麼想抱你懷間。
過眼的紅顏風吹雲散,唯有你的雙眼映我心間。
相愛人最怕有情無緣,常相思卻不能常相依戀。
放眼望天水藍,你就在天水之間。
放眼望天水藍,你就在天水之間。
一曲劉歡的《情怨》歌罷,姚梵的夥計們又是帶頭喊好,和剛才一樣,依舊是聲震屋宇。一個個笑的齜牙咧嘴,姚梵心裡估計他們只聽那句“抱你懷間”最有味道,把這當成個騷詞俚曲在聽。
姚梵正準備從臺上下來時,突然間感到身上一陣寒意,便下意識地望向那黃家小廝的方向,果然!只見那小廝又是一副痴呆的樣子正看著自己。姚梵面色發苦,身上一寒,暗暗一哆嗦,感到渾身彆扭,便轉開臉,立刻下得臺來。
周家老三心裡早被姚梵這兩曲折服,一見姚梵下來,立刻如牛皮糖一般盯了上來,纏著姚梵要詞牌曲譜。周秀松亦是迎上前來拱手作揖,連稱佩服。
遠處郭繼修的臉上寒芒更甚,咬著牙一語不發,許久後切齒的蹦出一句:“淫詞豔曲!”
那黃家小廝見姚梵下了臺,自己心裡卻還撲通通跳得厲害,姚梵剛才在臺上的一舉手一投足,都像是轉宮燈裡會動的畫片兒一般在他眼前不斷掠過,甚至姚梵那英俊的樣貌,都好像是這夏天裡最爽人心的清風般掠過他的唇。
這小廝傻呆呆的坐在那裡許久之後,輕輕對他身邊的黃金山道:“大哥,我有些不舒服,腦袋熱的厲害,怕是病了,我們回去吧。”
黃金山詫異#地問道:“你剛才不還好好兒地?怎麼一抹臉的功夫就病了?莫不是中暑了?這一路回去又是**辣的日頭曬著,在馬車裡這麼蒸著也不舒服啊,不如我帶你去周家內宅,尋周大奶奶你大姐弄些冰鎮酸梅湯喝?”
這小廝點點頭,起身與黃金山離開戲園,可他那一雙秋水般的目光,卻始終落在姚梵身上,直到出了園子,再也看不見方罷了。
周秀松見姚梵露了這樣漂亮的一手,心裡已經開始佩服起他來。
“姚兄,你這唱的卻不是京戲,可又是帶了京戲的腔調,這可是你家戲班子的味道?”
姚梵糊弄道:“周兄窺一斑而知全豹,這正是糅合了西洋歌曲的唱法。”
周秀松見自己猜的準,面有得色地道:“眼下已過了晌午,我家後堂已經備下了酒席,還請諸位貴客移步。”
於是眾賓客紛紛起身,來到姚家後堂,只見偌大的堂屋裡擺著兩桌酒席,每桌可坐**人。周秀松卻拉著姚梵徑直得繼續向後去,來到右邊一個院子裡,此處的北屋已經放下了一桌酒席,姚梵落座後,見桌面上只有六個人,正是周黃藍楊郭這五家的代表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