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心一慌，將蘋果和刀放在水果盤上，忙著幫她擦淚。

“姐姐會好嗎？”她哽咽著問。她無法再期望什麼，她不能再回到雷炎身旁，如果姐姐不能好起來，她的心只會把自己折磨到死。

聽著她的話，莫林一把將她摟緊。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邢美的狀況，他回答不了這個問題，有時他真的很恨自己，是他一次又一次給她希望，卻又一次又一次地讓她失望，他苦苦學醫多年，卻無能為力。即使他知道醫生不是萬能的，可是對著殷萌的淚，他真的無地自容。

這段時間，他看著她天天努力地工作，可是卻看不見她的笑容，從那天他在邢美的病房抱她出來以後，他就再沒見過她燦爛堅強的笑容了，即使她在笑，卻是悲哀的，憂傷的，他知道，她不快樂，很不快樂。

“為什麼……不回答？”殷萌又問道，她的姐姐是因為雷炎才變成這樣的，可是，她卻不爭氣地天天掛念著他……

“小萌……不要這樣……”莫林松開了她，一手捧著她的臉，為她拭擦臉上的淚，“不要哭，看見你的淚，我好難過……”他心疼，真的很疼，在邢美昏迷的那些日子裡，每每看見憂傷的殷萌，他就難過，如此花季的女孩，為何要面對這樣的人生？

似乎察覺到莫林的聲音有點不穩，殷萌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吸了吸鼻子，用手擦乾自己的淚。

看見她這個反應，莫林頓了頓，抓起她的手，看見上面有自己送的那條不值錢的鏈子，淺淺一笑：“小萌，如果你姐姐好了，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

殷萌皺了皺眉，縮縮手，眼底有些惶恐，“答應你……什麼？”

“讓我……愛你。”莫林執緊她的手，眼中滿是憐惜。

“林……不，莫醫生……”殷萌怔了怔，才說：“莫醫生……我……”

“不用說，你什麼也不用說，小萌，如果你姐姐好了，就讓我好好愛你，就像這條鏈子一樣，戴在你的手腕上，我不需要你答應我什麼，也不需要你一定愛我，我知道你心裡有別人，不過我會一直等，等到你的心裡沒有了他的影子。”

殷萌聽著，愣住了，原來那次她聽到的表白不是錯覺，只可惜，她的心還可以愛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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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夜深，雷炎舉著酒杯，一個人倚在窗邊，一口一口地喝著。

房間關著燈，只有窗外照進來的月光，暗暗淡淡。

已經是第幾個夜晚了？他記不清楚了，他只記得殷萌離開的時候也是夜晚。

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雷炎拿著酒瓶子又往杯裡倒滿。

已經是第幾個無眠的夜晚？他也記不清楚了，他只知道，在殷萌離開以後，他一閉眼就會看見她滿身血淋淋的樣子。

他知道她過得不算好，找了新的工作，寄住在那個討厭醫生的宿舍，只是那晚，他忍不住去看她的那晚，他才知道自己是何等脆弱。

他傷害了她……就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一切來得太過於戲劇化，除了內疚，還是內疚，是他一手將自己所愛的人推離自己的身邊，是自己種下的禍根，他能怨誰？

殷萌離開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是那麼可笑，原來自己那麼辛苦頂下爺爺和哥哥創造的幫派卻最終使得他愛的女人離開自己，真是諷刺。

他要的是什麼，錢還是地位？名還是利？卻不敵一個女人，卻留不住一個女人，又有何用？他是那麼愛她，他是那麼想寵她一輩子，可是上天竟然和他開了這樣一個玩笑，讓他狠狠地恨自己。

想著想著，他又將杯中酒喝盡，繼續滿上。

真是可笑，滿腦子裡全都是殷萌的臉，笑的哭的生氣的倔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