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三十。
也就是常說的大年三十——三十夜。
天不亮,一大家子就忙活開了。
那一桌的菜啊,是一家人臘月二十三,小年的時候,就開始做上的。
一大家子,十幾口,硬是從天不亮做到大正午。
阿公按著習俗,給祖先供飯、供酒。
阿婆說,等祖先們先吃了,他們才能上桌。
等到香燭過半,阿公阿婆才把那些空碗筷收走。
三哥林秋收急急忙忙就坐了上去。
“快快快,肚肚好餓。”
正收拾香灰的阿婆回頭笑道:“餓就先吃。我先把這裡收拾乾淨一下。”
可他們誰都沒動,即便三哥的肚子餓得咕咕叫,他也沒有動筷偷吃。
“等著幹嘛呀?倒是先吃啊!”阿婆說。
林十五搖頭。
林初一一語不發。
反倒是林秋收饞得口水直流道:“我們不吃,我們等阿婆。”
王金枝一臉欣慰的揉了揉三兒的頭。
最後,還是阿婆回來了,才開始動筷的。
幾口菜下去,舅舅和阿公就喝開了。
一連幾杯酒下了肚,一向沉穩的阿公看著一桌子可口的菜,突然哭起來。
“好啊!咱們都多少年沒像今天這樣過年了?”
說完,他看向寶貝孫女。
家裡的變化就是從他這孫女降世開始的。
看著眼前一團和氣,有說有笑的場面,他發自內心的喜悅。
抹了把淚,他藉著酒勁直點頭:“我是真沒想到,還能活著見到這樣的場景。”
“你看你。又要哭了不是?”田桂蘭轉手給王江河擦了下溢位的淚珠子。
王江河又哭又笑的說:“我這是高興的!至從逃逃來了我們家,我們家就真的同以前不一樣了!”
“爹說得對,我也覺著是逃逃帶來的好運。”王三狼笑道。
“嗯嗯!”不善言詞的王大虎一個勁的直點頭。
王金枝連忙打斷:“好了!大過年的說這些做什麼?明明以前咱家的日子就是這樣的,怪我不聽話,才連累了爹孃和阿哥們。”
旁邊的田桂蘭一把按在王金枝頭頂上,如同小時候一般,輕晃了幾下。
之後所有人就都很是默契的,沒再接這話茬。
王江河父子幾人,喝得高興了,還時不時的劃上幾拳。
歡聲笑語直衝雲霄。
這一喝,就是午夜。
阿公和阿婆說,過年是要守年老者的。
為了討到明得的好運,家裡各外都要有燈火。
於是叫著阿孃和他們兄妹,給每間屋子,都上一個小火盆。
本就不大的院子裡,也隨之變得燈火通明。
阿婆見他們哈欠連天,便讓大哥帶我們洗漱上床。
等上了床,三哥就吵著要聽故事。
大哥只好僵硬的講起守歲的故事。
別人睡沒睡著,林逃逃不知道。反正她是睡著了。
等到天亮,阿公和舅舅們,喝得東倒西歪的倒在桌上。
那桌子上,菜碗倒是空了,可碗也全倒了。
幾個人倒在桌上呼呼大睡。
那哈喇子都在桌上流了一桌。
大年初一,因為阿孃就在孃家,也就沒了回孃家一說。
於是那幾個倒在桌上睡著的,醒來又繼續吃,繼續喝。
從三十夜到大年十五,阿公阿婆舅舅還有阿孃,領著他們沒少出去玩耍。
廟會、燈會等等,只要有熱鬧的地方,他們都去過了。
阿公總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