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伯忌憚的看了門半晌,終是董汶萊的一再催促下,摸摸索索的離開了。
等人的時候,董汶萊又是拍胸口,又是灌茶。
嘴裡還直嘀咕:“終是被她害慘了我啊!”
不一會兒,徐伯就把人帶來了。
就是之前那個委屈哭述不會害董汶萊的那個婦人。
年歲約莫三十左右,舉手投足間似楊柳般柔弱。尤其是那雙不愁而憂的眸子,任誰看了,都會生出想保護她的想法來。
她端莊的提裙抬腳邁過門檻,而後緩緩矮身行禮喚了聲:“老爺。”
董汶萊猛的衝上去揪著婦人就問:“尚容!當年蘇杏兒到底是怎麼死的?”
“老爺這是怎麼了?所有人都知道當年她自己投的井啊。這好好的,怎麼又提起這檔子事來了?”
“你!老實告訴我,當年她到底是怎麼死的!”董汶萊發瘋般的吼叫。整個五官都因張大到極致的嘴,而扭曲變形。
門外的徐伯撲通一跪:“大奶奶,您就如實說了吧!老爺他、老爺他都知道了。”
尚容轉頭看向徐伯:“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又胡說了什麼?”
“不是老奴胡說,而是大師給看出來了啊!而且、而且她、她好像就在這啊!”
“你老糊塗了吧!他不過裝裝樣子唬唬人,如何信得!”尚容一扭頭,對上董汶萊的眸子,淚就落了下來。
“董汶萊當初你為何上門求娶於我?又為何要許我白首相攜的承諾?呵呵呵,經此一世,方知這世上男人不過一幅面孔罷了!
你愛的不是我,而是我年輕時那幅好看的皮囊罷了。是,是我命人將她投入井中的!知道為什麼嗎?”她笑了,笑得悲涼。
“因為你看她的眼神,和當年你看我時一樣!因為我知道,如果她進了門,我將活成妒婦、然後像我娘一樣,成為自己都沒眼看的瘋婆子!”
董汶萊的手突然就鬆開了。
他的眼裡蒙上一層水氣,瞳孔顫抖。
“尚容,我、我沒有……”
“沒有什麼?沒有愛上她?呵呵、哈哈哈,董汶萊你悶心自問,你自己信嗎?”
董汶萊只是愣在那裡,沒有開口。或許,他自己都沒有了之前的底氣。
“事以至此,你看著辦吧!我累了,也乏了,也看清你不值得了。”
尚容說著,便向著門外走去。
無論董汶萊如何喊她,她都沒有停下來。
追到門口的董汶萊回頭看了他們一眼,終是追著尚容離去了。
離開董宅的時候,還是徐伯送的他們。
一路上,徐伯就像個老父親一樣,不斷的哀求著王五猁救救他家老爺。
王五猁沒有吭聲。
他是木匠,又不是會驅鬼的天師。
然而他們剛上馬車,就聽董宅裡尖叫聲四起。
有小廝跑出來說:“徐伯您快回去看看吧!大奶奶她、她……死了!”
徐伯身子一晃,抓著小廝問:“方才不還好好的嗎?怎麼會?”
“小的哪裡知道?大奶奶回去以後,拿出剪刀,就把喉嚨剪開了。那血噴出來,止都止不住,流了一地啊!”
“老、老爺呢?”
“老爺見狀,當即就暈了過去。小的這才來找您拿主意呢!”
徐伯看了他們一眼,什麼也沒說,隨著那小廝回去了。
馬車上,秦謂自言自語:“安排得好好的事,怎會生出這種事端呢?”
林逃逃聽得直翻白眼【還不是你小子太倒黴了?】
“董汶萊不會有事吧?”秦謂靠過來問。
王五猁就像沒聽到似的,沒有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