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眼淚縱橫道,“別打了,都是孃的錯,是娘錯了!不要再打了!”
越勸越鬧。
“你還有臉說話!你們害得我和我娘吃苦受罪不夠,連我們的命都要拿了去!現在好了,大家都逃不了了,你們安心了吧?!你們高興了吧?!”氣兒蒙了眼,雙手只在含阡臉上亂抓,右腳還頂在她胸口防止她靠近抓住我。鬥了一會兒,含阡見沒佔著便宜,也學我開始亂踢。
兩人倒地上只胡蹬腿看誰踢中誰。踹著踹著反而把人給踹遠了,我被娘抱住肩膀,氣呼呼地看著對面躺姨娘懷裡歇氣兒的含阡。
“你只欺負我!從我進了林家你便欺負我!”含阡沒喘上氣,嚶嚶哭了起來。或許是覺著求生無望,倒把這幾年悶在心底的委屈抖落出來,“說是我姐姐,根本待我一點兒都不好!從來不帶我玩兒,偏跟別人家的人姐姐長妹妹短的!我叫你從來不答應,動不動就白眼兒。我娘出身不好,可也不見得能讓你這樣作踐的!家裡的下人們表面上恭恭敬敬,背地裡把我娘同我嚼爛了。說是林二小姐,其實連個尋常家的庶女都抵不上;說是你妹妹,可在你心底連個丫頭都不如!”
含阡泣不成聲,句句都是抱怨。可我卻聽得心裡直慌。
就像不共戴天的仇人突然告訴你她的恨皆因愛而起,而你早就做好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準備。
我喪了氣,緊扣的雙手從胸口滑下來落在稻草上,指尖的冰冷使我側目掃去。精緻、華貴如舊的“萬錦迎春”雜在枯草之間。
“我瞧別人家的姐姐都牽著妹妹去買糖吃,心裡不知多羨慕。你是我姐姐,咱倆是滴過血、認過親的,可你當我是妹妹了嗎?”
“以前爹每次來揚州探望我們,我都央著他多說說你的事兒,我都能想象你長什麼樣子。你不知道我多想見見你,叫你一聲‘姐姐’。”
“爹會捎給我你的舊衣裳、舊首飾,我一點兒都不介意。因為上面有你的味道,有我姐姐的味道啊!”
“我巴巴盼望著的就是能見上你一面,所以才央求爹帶我們進京。可你呢……”
“我以為你見到我也會開心,可你卻跟其他人一樣,嫌棄我孃的出身還有我。從不正眼兒瞧過我,還時不時刁難我……”
“夠了!不要說了!”我低吼,語氣夾怒,打斷了含阡的委屈和苦怨。手裡緊握的金簪扎進肉裡,懵了心、感覺不到疼痛的我任額頭上如夢初醒的汗珠若雨瀑下。
我定了定神,扭過頭目睹爹哀傷的神情,熱淚湧上眼眶。
“爹,明日還是照我方才跟你交代的那樣說,至於……姨娘也是一樣,照實說。”我側目注意到姨娘震驚的表情——我從來沒當她面這樣稱呼過她。
“倘若有人套話、把話頭往額駙身上拉,不管真假一改否認。只說是為了賺些銀子補貼家用,出了大價錢就賣了。咱們就只往錢上認!”
“若能全身而退是最好的,若不能……”轉身望向娘,猶豫了一會兒,又瞧向姨娘和含阡,“若不能保住性命,爹就只說已將姨娘和含阡除了籍,橫豎是能保住你們二人的。”
作者有話要說:
☆、變局
我躺在娘懷裡,衣角被含阡拽住。她也被姨娘擁在懷裡,睡得很熟。不知是否好夢,嘴角含笑,笑容清甜。
含阡說的對。我從未正眼瞧過她,從她進府的那一天我一直以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去對待她。如若做好不能讓我注意她,那便是往壞人去規則自己也要讓我記得她這樣一個妹妹。
何苦?
都只為一個肯定。
我輕嘆,轉頭去看她。仔細打量才發覺她長得確實同我有幾分掛像。
柳葉新眉輕描一雙同我一樣繼承了爹的雙瞼杏眼,她的鼻樑比我挺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