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這和眼前的海並不相同,反而比較像她此刻的心情寫照,望著那動盪不安的畫面,她陷入無比的沮喪。
正午了,強烈的陽光越來越熾熱,沙灘上的人潮也多了起來,大多是這裡的村民,以及釣魚的遊客,看看時間,她也該回家了。
忽然,她聽到後方傳來一陣腳步聲,她直覺地回頭,卻先被來人劈頭臭罵一頓
“沙灘的沙子這麼燙,你不怕腳底被燙傷嗎?你真是太不會照顧自己了!”
隨即,一雙粉色的沙灘鞋被丟在她的腳邊。
她瞄瞄自己的腳和鞋子,顯然大小適中,看來他將她腳的尺寸掌握得剛剛好。
“先穿上吧,”嚴紹煒鐵青著臉說道。
烈日下,再次看見他冷峻的面容,那像海一般深邃的眼睛,仍然帶給她極大的震撼。
他穿著寬鬆的白襯衫,領口敞得很低,露出古銅色的肌膚,下半身搭上灰色的寬管休閒褲,另外,他難得地穿上運動鞋。
“我沒什麼不良居心,只是想跟你好好談談。”昨晚吃過苦頭,他只好先表明自己的來意。
這句話,讓她放鬆戒備的用意大於一切,事實上,他已經發現,她對自己的意義並不僅限於他原先的認知。
他打算慢慢抓緊心底的慾望前進,首要之務,他必須先清楚嬉媃這兩年來的生活以及現在的情況,這包括江予和她的關係。
他的表現令嬉媃眉頭微微一皺,他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他更深沈、更剛毅,也更具危險性,但是,也多了一股不知如何形容的憂愁。
他看起來很憂鬱,這讓嬉媃難以理解,他應該在地球的另一端過著幸福的日子才是,又怎麼會回到臺灣?
“你!”
“可以嗎?跟我談談!”他竟然低聲懇求道。“求求你!”
她驚訝於他的低聲下氣,轉而苦澀地想著,也許他所受的傷害不會比她少,雖然表面上他贏了,其實他所受的苦不會比她少!
這個男人是她深愛過的人,也是傷她最深的人,儘管如此,她依舊無法抹滅心底對他的那份深切情感,原本以為情緣盡了,怎知又遇見他……
不論如何,她學會堅強了,現在她絕對不會讓自己輕易再受到傷害。
“你想說什麼?”她直截了當地問道。
他張開嘴,又閉上,似乎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然後他盯著她的畫,有些感慨地說:“沒想到,你真的完成夢想,成為一位畫家了……”
他的話激起嬉媃的好勝心,她不禁抬頭挺胸,對他說:“沒錯,約森子爵,託你的福,我才能下定決心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你怎麼會經營民宿?”他若有所思地問。
“其實這都要感謝江予,含山會館易主後,他幫助我重新出發,把白園改成民宿,教我飯店管理的知識,研發新食譜、園藝……”
“江予嗎?”她說起這個名字的親暱語氣令他非常不舒服。
她的眼神露出無限的滿足。“這些課程對我來說曾經非常困難,可是我很努力地學會了,現在我發現,我真的很喜歡經營民宿。”
“你變了很多。”她的模樣依然散發出高貴,那是天生的氣質,無法改變,但在那嬌貴的外表下,多了一份堅毅不拔的堅強。
嬉媃發現一件事,他一直在問她現在過得好不好。也許是因為現在他很幸福,因此也想知道她的近況,好讓他安心。
她釋懷地笑了,有如雨後彩虹般燦爛。“這才是最真實的我,也是最快樂的我,也許,我該感謝你對我的所作所為,讓我就像破繭而出的蝴蝶,找到了自我。”
“你……”終於,他鼓起勇氣問道:“你恨我嗎?”
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