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秦國公主
第三百三十九章 先斷家事
對秦恪來說,將秦琬的地位定下來比什麼都重要,但在外人眼裡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廣陵郡主封號、封邑各項事宜確定的當日,一忍再忍,終於忍不住的前王府長史,如今的東宮屬官吳利就提醒秦恪,別光顧著女兒,您還有兒子呢!
按照本朝的規矩,皇太子的嫡子得封郡王,繼室和良娣所出的低一等,為國公,其餘妃嬪所出得又低一等,為郡公。至於皇太子的庶女,統一冊從二品的縣主,與親王嫡女差了半級,既正君臣,也明嫡庶。
秦恪並未封誰做良娣,也就是說,他的兒子,無論長幼,最高也只能封郡公。問題是,秦恪他根本就不想給秦敬半點爵位,恨不得沒這個人!
秦敬和周紅英母子,對他來說無異於畢生的汙點,象徵著飽讀詩書的他被一個目不識丁的女人欺瞞、哄騙,掏心掏肺的歲月。只要痴傻的秦敦一直活著,秦恪便不可能原諒這對母子。
他忘不了自己被流放的時候,區區一個使女也敢嫌棄自己;更沒忘了秦敬和周紅英是怎樣急不可耐地謀求得力岳家,渾然不顧自己的死活;更忘不了遭了這麼多年罪,生不如死的秦敦……他自己就是庶長子才得封太子,卻不樂意讓秦敬有學有樣。
成了太子之後,秦恪也動了點腦筋,琢磨了一會兒如今的情勢。他知道這件事,沈曼不好發話——就連對妾室的位份,沈曼也給得很優容,還是他自己給降的。哪怕他知道沈曼很好,也難免別人非議她。故他拍拍腦袋,徑直去找了聖人,張口就是:「父皇,兒子以前說過,永遠不給秦敬封爵的。」
聖人不悅道:「胡鬧!你現在是太子,哪有太子的兒子還是白身的道理?」
秦恪低著頭,仍有些不甘,小聲說:「皇帝的兒子也能是白身……」
聖人沉默片刻,才道:「不許混說,他沒犯大錯,你怎能不給他爵位?」
「他哪沒犯錯!」秦恪見聖人語氣鬆動,趁熱打鐵,「不忠不孝,戕害幼弟,一想到這樣的人竟是我的兒子,還是年紀最大的那個,我便……」教子無方,也是一樁罪名。雖然秦恪十年都不在長安,錯過了對方的成長,但大錯鑄成,芥蒂豈是那麼容易就消弭的?
「你說得也有些道理——」聖人斟酌片刻,便道,「先將旁的兒女定下來吧!秦敬的事情,朕要想想,先告訴你,白身是斷然不行的。空著他這麼一個大活人不給爵位,旁人指不定還要猜朕不僅立太子,還要立太孫呢!」
秦恪先是驚喜,聽見「白身不行」就耷拉下臉,聽了聖人的解釋,覺得也對,就當父親已經做了保證,高高興興地回了東宮,告訴妻子:「周紅英再鬧騰,你便鎮著她,父皇已經答應啦!」
沈曼做夢也沒有想到丈夫會成為太子,若說從前周紅英和秦敬不過是她瞧不上,想要針對,如今卻勢必你死我活了。話又說回來,若不死秦恪做了太子,這對母子永遠也不會有翻身的一天,何須她再勞神?
丈夫這樣天真,沈曼卻不然,她明白,秦恪是以庶長子的身份做得太子,正因為如此,哪怕秦敬在無能,只要他的身份存在一日,身邊就能聚集一批投機者。更何況秦恪的兒子實在太少,國賴長君的道理誰都明白,都說三十而立,沒到三十的皇帝,實在難以令人信服。
算算秦恪的年紀,再算算幾個年幼庶子的年紀,沈曼發了狠。她本想抬舉抬舉周紅英,縱容著這對母子蹦躂,然後找個藉口,將他們名正言順地收拾了。誰料丈夫橫插一手,庇護之心固然讓她心裡頭甜滋滋的,卻將她的計劃給打亂了。
想到這裡,沈曼打起精神:「旁的倒好,就是大娘子那裡,賀家的身份委實太低——」
她不說還好,一說到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