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沒有多少個十年,我想,這種感情也不是想放手就能遺忘的。”
原本就緊捏著杯壁的手指漸漸縮緊,因為力量太大,杯中的咖啡泛起了一道道淺淺的漣漪,液體震動不止。林錫儘量平復了心中的震駭,他抬了眸子望向陳雅靜,沒有說話。
“你現在肯定覺得我是想破壞你們之間的感情了,我承認,這個念頭不是沒在心裡想過。可是……”陳雅靜輕嘆一聲,說道:“算了,我現在說再多,也根本無法澄清我的意圖。你就當是我作為一個心眼小的普通女人的嫉妒吧,總之這件事我還是說了。”
聽著陳雅靜的話,林錫淺琥珀色的眸子越加深沉。良久,他忽然搖首,說道:“我知道,你最重要的原因,是不想我被歐諾矇在鼓裡。”
聽了林錫這話,陳雅靜渾身一震。過了半晌,她才勾起一抹淺笑,問道:“你就這麼相信陳姐?我可是一個心眼小、還勉強算的上是你的情敵的人。”
林錫搖首:“雖然認識不久,可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
陳雅靜一時語塞,看著這樣坦蕩淡然的林錫,她原本想說的話也堵在了嗓子裡,不知該如何開口。沉默了片刻,她才悠悠地嘆息一聲,道:“果然,歐諾能夠和你在一起,是他的幸運。”
林錫斂下眸子,低聲問道:“那個人是誰?”
一直壓在心頭的大石終於全部放下,陳雅靜抬起頭輕笑著望著林錫。燦爛的陽光為那張清雅的女性面容塗抹上一層淡淡的金色,笑容中是解脫與釋然。
“齊文遠。”
“咔嗒——”一聲清脆的聲響忽然在這小小的隔間裡響起,咖啡杯從林錫的手指間劃落,撞擊在了白瓷的托盤上。幾點深褐色的液體因為碰撞而灑落在乾淨的桌布上,頓時暈染出了幾塊深色的花朵,還在漸漸蔓延。
陳雅靜立即拿了面巾紙遞給林錫,卻見對方似乎魂不附體,震驚地望著空中的某一處沒有回神,遲遲不接過紙巾。她只好無奈地自己親自動手為這笨手笨腳的青年粗糙地擦了擦手上濺起的咖啡,明明因為稍高的溫度而被被燙紅了一些,可是林錫卻仿若沒有察覺似的。
陳雅靜將面巾紙放在了一邊,無奈地說道:“林小球,知道是齊天王你就這麼驚訝?好了,其實你也不用擔心太多,對方已經去世了。他就是在歐諾心中的位置再重要,也已經無法復生了。”
雖然沒有得到林錫的回應,陳雅靜還是自顧自地解釋著:“我之所以敢告訴你也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那個人已經去世了。而現在,我看得出來,歐諾非常重視你,也非常……愛你。你就是生他的氣,也只是一時的。況且以你的胸襟,應該不至於小氣到這種地步吧,林小球?”
林錫卻感覺整個人好像被人按壓在水中,所有的聲音都隔著一層厚厚的水幕,令他無法聽清。他的耳邊一直回放著陳雅靜的那三個字,久久不曾停息。
一聽到那個名字,他便感覺原本心中隱隱的怒意和壓抑全部一掃而空。
他的眼前飛快的閃過那暈黃閃爍的路燈下,兩片交映疊錯的黃木木片,微微震動盪漾。每一次的互相撞擊,都好像是在無聲地提醒著自己,那一雙深沉幽邃的眸子裡,一直飽含著怎樣濃郁的深情。
那木片上深深印刻上去的“歐諾”兩個字,刀鋒凌厲深刻,看似劃在木片上,卻是……每一筆都劃在了那人的心頭,一下一下,深深淺淺,刺出了一滴滴斑駁刺眼的血珠,又最終烙印成一道道無法磨滅的傷疤。
林錫不知是什麼時候離開了咖啡廳,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坐上了王方的車,當他怔然回神的時候,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藍山的那座別墅。屋內漆黑一片,沒有開燈,因為要外出,窗簾也拉得緊實,密不透風得連明亮的月色也只能勉強艱難地照出一點光亮。